只是隨著时间的推移,这希望越发的暗淡,直到那天中午,人们从反射著太阳光的河水里,捞出的泛著寒意的东西,打碎了一切希望。
心中仅存的弦崩断的瞬间,男人感到一阵虚脱,和沉重的困意。
仿佛之前生活中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才如雪崩般袭来。
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家里,关掉了嘀嘀作响的手机,不再去看堆积的工作消息。
浑浑噩噩、半梦半醒地倒在臥房,就这么睡了不知道多久。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深夜,繁星躲在黑幕后,沉默地注视著。
男人靠在窗边,回想起女儿的死,看到桌子上写了一半的功课,和尘封的旧故事书。
然后,在静悄悄的屋子里。
他哭了。
……
“事情就是这样的,法审官。”
“你们也看到我呈上的精神鑑定了,那个女的给我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我当时正好病症发作。”
法审庭上。
乔斌讲到后面,已经有些演累了,他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因为多次的开庭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乔斌清了清喉咙: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
说完,他不经意间抬头,瞥了一眼站在他对面的男人。
以往的庭上,每次他说完律师精心设计好的发言,男人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表情,这是他无聊之中仅有的乐趣。
但是这一次,对方的脸上,並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慍怒,或者哀伤。
依旧平静。
看来是要放弃了,这么倔的一个人,也终於受不了了。
乔斌暗暗想。
他又瞥了一眼旁听席,今天旁听席上有新面孔,是个面相粗獷、鬍子拉碴的中年大汉。
不过旁听席上所有人也都是千篇一律的严肃表情,这让乔斌有点扫兴,感觉自己刚刚慷慨激昂的发言白说了。
“现在,由原告发言。”
法审官的声音带著微的嘆息。
男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下意识地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发言稿,这两天他记忆力下滑得厉害,必须看著稿子才能把话讲完。
但是,停顿了一下。
他又將那张写满字的纸揉成了一团。
法审庭上,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