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逗笑了,抖落一身寒意,火箭一样冲回房间。
速度之快,坐在客厅的葛天舒差点以为家里进耗子了。反应过来后,她摇摇头,“怎么都成年了还这么毛躁。”
王远意无奈道:“还没过十二点呢。就让她再幼稚一会儿吧。”
葛天舒呵呵两声,“说得好像明天起床以后,我就能得到一个新的女儿一样。”
房间里,葛思宁脱掉外套把自己蒙进被子里,给徐静发消息。
“他送我耳环!耳环!”
徐静在线呢,等她好久了,秒回:“嗯嗯嗯,耳环,所以呢?耳环怎么了?”
“他知道我有耳洞!我从来没和他说过!他自己注意到的!”
徐静撇嘴,在手机那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着葛思宁这三个感叹号,耳边仿佛都回荡着她激动的声音。
恋爱中的少女啊。
哪怕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都要当作灵丹妙药。
葛思宁一直到十二点都没睡,兴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踩点。
十一点五十九分,她开始倒数六十秒。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
手机响了。
葛思宁爬起来接,是江译白的电话。
“还没睡?”
“嗯。”
“思宁,生日快乐。”
“嗯。”
“你之前问我,十七岁是不是很好,我当时说是的。现在我还想告诉你,十八岁也很好。以后的每一岁,都会很好。”
葛思宁咬着枕头,热泪盈眶:“……嗯。”
有消息进来,她拿开看了一眼,是徐静问她在和谁打电话,一直占线!
葛思宁在心里祈祷她原谅自己重色轻友吧,她现在真的幸福得快要眩晕过去了。
江译白还没挂电话。
葛思宁叫他:“哥哥。”
“嗯?”
“我是大人了。”
江译白说对。
“你是大人了。”
我可以喜欢你了。
葛思宁心想-
十八岁的仪式感只对个人有效,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那一天过去以后,葛思宁还是要回到学校,继续痛苦的学习生涯。其实成人以后,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依旧还是卑微的高三考生。
一模和期末考的时间撞一块了,学校的意思是把期末考提前,让同学们多几次大考的经验,磨砺心态。
老师们把每一次考试都描述得至关重要,一时说这条线就是重本线,一时又说不看分数看排名,害得有些同学焦虑难安,稍有退步就失眠、干呕、脱发,经常还没从上一次考试中缓过神,下一场就接踵而来。复盘的时间太少,结果却太多,密集的节奏压得人喘不过气。
葛思宁拿试卷去办公室问老师,听到他们在议论,这次期末考估计不会出具体成绩了,免得影响同学们一模的心情。不过主要原因在于,隔壁学校已经有好几个跳楼的了。
历史老师拿着葛思宁的卷子,耳朵却在听旁边的同事讲话:“我听我老公说,他们学校已经被迫放假了。唉,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长来学校闹,都不知道要追究谁的原因。学校肯定是要赔钱的,但是老师也遭罪。”
葛思宁好几次想催老师讲题目,可历史老师动来动去,心全扑在八卦上了:“可不是吗,现在老师都变成高危职业咯。现在的小孩,学习压力大,脑筋又转不过弯,一个个都是爹妈手心里的宝贝,哪里吃过苦?高三这一年都熬不过来,一点挫折就草率结束生命,真不应该!”
好不容易听到了讲解,葛思宁拿着卷子回教室,看到徐静一个人在走廊外面放风。
她走过去,问:“陈安远和徐之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