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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又走回铜柱边,指着那石台底座说还要抬高三寸,且要在新底座上铺一层朱砂,说是为了护持地脉,免与金气相冲。

最后她把抽完的烟袋锅子在两边土上轻轻磕了磕烟灰:“换底座的时候给铜柱底边除一下锈迹,再刷些防锈的清油,加了高台后,等出大太阳时,往周边土上洒些草木灰,再拉一层新土用柳木铲翻上七遍,仍再种上一批新竹,届时煞气尽消,练武台上嚎哭的男鬼也已魂飞魄散,这一片地气复初,保管不会再枯。”

苟婕说这些话时,随她们前来的管家与执事都在一旁认真记录,不时询问些“铜铃要什么样子的”,“拿什么样绳悬挂”,“石屏形状可有要求,用不用刻些辟邪的图案”,“朱砂怎样放置”等等细节问题。

何去非将信将疑地看着苟婕详细作答完,见天已擦黑,遂吩咐管家带人将东西依样备办了来,又让府上亲兵明日一早到北大营叫一队工兵过来重砌铜柱底座,说完转头向苟婕道了辛苦,抬手请她往北边花厅里用膳。

苟婕将烟杆往腰带上一别,收起罗盘和五色幡,闲庭信步地跟何去非边走边聊,在天完全黑下来时,二人一同跨进了灯火辉煌的厅堂上。

因苟婕这日说是私下叙旧会见,何去非也没请旁人,只她两个在圆桌边对坐,待执事们上膳毕,何去非也不叫人布菜伺候,只令她们都自去歇息用饭,若有事时她会摇铃呼唤。

苟婕扫了一眼桌上菜肴,见何去非府上膳食比宫里似乎也不差,只是摆盘样式上没有许多精致讲究,倒显得更家常亲和些。

这日晚膳上配的是宫酿金陵春,苟婕前些天在宫宴上也喝过这酒,喜它入口甘滑绵长,以糯稻酿制的香气是她们北地难有的味道,虽然当年她们打开洛京皇城时,也从宫殿地窖里搬出了不少南方贡酒,请各地民众同享,但那些陈酒的口感比起这次来江南喝的,到底还是差了一截。

说是叙旧,但苟婕清楚何去非很不愿提起当年被俘的事,因此她也不提这些,只同她说起洛京如今的境况,见何去非问她如何懂得看风水解煞,苟婕又眉飞色舞地给她讲了讲自己的出身往事,包括她幼时跟着太姥姥学星象卜卦等事。

自然,当年假充作男方士混入鸡毛贼和朝廷北伐军里,后来撞上幽燕军破城差点挨揍的事,苟婕是一点没提。

想起自己从前不大光彩的经历,她对眼前这位督帅的旧事倒也有些感同身受,苟婕咂了口酒,一脸感慨地说道:“你我过去从各自的弯路走来,今日能聚在这里吃饭说话,都不容易啊!”

何去非听她这话似有深意,又见她有了几分酒,似乎是套话的好时机,于是借苟婕方才提过的肃真部,问起了北边部族以及漠北的情况。

苟婕也不隐瞒,说自家与肃真部原有些远亲,上元十二君中跟她从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萧娍,这几年也不时往肃真部和漠北出访,她们燕国与这两处关系紧密,每年都用海盐煤炭从北边换取大量鹿马牛羊皮货,尤其肃真部的大角鹿,现在也有几个鹿群分支在营州和平州等地定居了,而原来河东道紧邻宸国和漠北的一片草场里,也自家培育了不少北地和西域马种。

当初何去非护送季无殃前往建康的路上,曾抓到过几个后面逃出来的小太监,听说了那一晚幽燕军杀进御帐营地的景象,那小太监称幽燕军打头阵的队伍,骑的都是腿比人还高的大鹿,鹿上人挥着或金或银的长柄大斧,凶煞无比。

她听完这些事,为了避免小太监们说出季无殃提前从迁都队伍离开的事,请旨在暗中结果了那几个阉人,但对其描述中的景象多年来念念不忘。

后来她独闯幽燕军大营被俘,跟着妊婋等人回洛京的路上,也问过她们截杀御驾的事,问那些大高鹿是不是真的,妊婋说确有其鹿。

只不过何去非到洛京的时节天气转热,鹿群早已北归,城里仅有几副妊婋众人骑鹿破城的画作。

对于没能亲眼看到巨鹿这件事,她一直有些遗憾,这天在晚膳间又听苟婕提起鹿群和北边草场的优良马种,不由得两眼放光,几乎流下羡慕的口水,心中还想着那鹿群有没有可能引进到南边来。

苟婕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摇头啧声地说道:“我们也曾想过将鹿群往鲁东甚至淮水北岸引一引,但是南边长不出鹿群爱吃的那种苔藓,每年越冬时最远也就到洛京一带转转,开春天暖就都陆续往北回了。”

接着她们又就鹿群习性和北边马场打理等琐碎事说了几句闲话,何去非似不经意般随口说道:“来日互市若能得些良马相换,要多少织物稻米想来也不是难事了。”

苟婕听了这话,面上却有几分为难:“我们还不曾对外提供过马匹,毕竟这也是我军中之根本,这事却还要回去同我们东方柱国和几位使者详谈,也得给上元府发信说明,恐怕没那么容易定下来。”

何去非表示可以理解,但还是希望她能为这件事争取一下,同时称自己也会跟母亲说说开放织物和稻米互市量的事,为南北两地睦邻开个好头。

苟婕笑着举杯跟她碰了一下:“那就愿我们都尽力而为吧。”

这日的晚膳,她二人连吃带说慢悠悠用到月上枝头,外厅里的漏刻钟敲响了亥时的钟声,苟婕口里说着时候不早了,手撑桌子站起身来,说她该回沁园去了。

何去非伸手摇铃唤了几个执事进来,拿着银盆漱盂和软巾,请苟婕就在这里净手净面缓缓醉意,漱过口后再用一盏醒酒饮,才吩咐执事好生送她回去。

沁园距离何去非的府邸不远,但也是横跨了几座坊,此刻城中已过宵禁,好在苟婕坐的是督帅府的车,夜间通行无阻,不多时车子在沁园门口停了下来,苟婕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揉了揉脸起身下车。

此时正有园中执事得了消息,在门口打灯笼迎接,往园中走了没几步路,苟婕瞧见前面也有几盏灯笼朝这边飘来,定睛细看原来是东方婙和群星还有几位使者从后院出来接她。

苟婕见状来了精神,大家在外庭长廊下碰了面,简单打了声招呼,等走进后院月亮门,外面的执事关门各自或休息或轮班值夜去了,苟婕才一边往里面议事厅走,一边跟她们细述自己今日到何去非府上解煞的事。

其实苟婕今日前去拜访,原也准备铺垫些灵异之事,以备下次借此打探庆平帝的死因,不成想这天傍晚她进府后,跟着那管家往里走时,恰见几个执事拎着几捆枯死的细竹从园子里经过,似乎是从那里抄近道往外走,于是她也借看花往那边走了几步,隐约听到“铜柱那边昨晚又闹怪了”、“新搭的台子怎么会有鬼”等语,这倒替她省了好些功夫,正好拿这件事跟何去非问出了庆平帝驾崩前后的情况。

几人走进屋中,把内层门也关起来,东方婙给苟婕倒了一杯梅子浆兑的酸甜汤,坐下来问:“那边督帅府里还真闹上鬼了?”

“闹啥鬼。”苟婕端起盏来扬头喝了一大口,“咱们来之前江南一直在下雨,那铜柱子底下防锈的石台不够高,叫铜锈渗到土里去了,那可不是种啥都枯么,她那府里又净是些小年轻,但凡往她母亲北府里问问年长的花匠婆子,也能瞧出是咋回事。好在土里渗得不多,等拿朱砂隔绝了铜锈,把底座垫起来,再加草木灰和新土翻翻就好了。”

群星在另一边坐下来,又问:“那练武台上男鬼嚎哭是怎么回事?”

“嗐,谁叫她不请个风水师先看看,非要自己选地方,结果把个练武台搭在了对风口上,这阵子日渐和暖,晚间风气相荡,那亭子跟铜柱的距离又正好形成了一个风阵,在那边里外来回吹,穿过架子上的兵器,又与那铜柱镂雕劈开的风相呼应,引发另类金啸,不似风声,反倒像嚎哭。”说到这里苟婕抬起一只手比划了一下,“把那兵器架的位置挪一挪,再加面屏风和几个铜铃,给亭内的风阵破掉,就没事了,还省得她往后在那里头练武呛风。”

东方婙和群星转头对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苟婕:“就这?”

苟婕喝完剩下半杯梅子汤,把盏往桌上“噔”的一放:“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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