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别说,他的艺术造诣颇高,又用自家铺子最好的绣线,几年下来,真绣出了点名堂。
——他现在已然是全中州名气最大的绣娘了。
皇甫行歌看着面前俩不慕钱财的姑娘,越看越欢喜,道:“这样吧,我也不是恶人。就算你不当我搭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
他把绣囊递过去,超绝不经意道:“不太懂姑娘家喜欢的东西,这绣囊是我随随便便买的,你们收下吧。”
——其实不然,这是他昨晚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针脚密密麻麻是他的自尊。
果不其然周围人传来惊叹,“不愧是皇甫家,连月绣坊芸娘的绝品香囊也可以轻易买到!阔绰如斯!”
皇甫行歌压了压翘起的唇角:一分钱没花就能维持人设,不愧是他!
君知非却轻轻把绣囊推回去:“我们还是不收了。”
一是无功不受禄,不要平白收太贵重的礼物;二是这香囊属于高定,也不方便出二手。
皇甫行歌一愣,他不知道除了花钱之外还能怎么交朋友:“那不交朋友了?”
“日久见人心。要是聊得来,自然会成为朋友的。”君知非道。
雪里也连连点头——她也不喜欢别人都图她的钱。
“嗯?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皇甫行歌摸摸下巴,觉得挺新奇的,“好吧,既然灵石你们不要,香囊你们不要,连这桃儿,你们也是不……”
君知非:“桃儿我们要。”
“也是不要了……嗯?”
皇甫行歌跟她大眼瞪小眼,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哦哦哦,你们说要,是吧?”
他有点茫然地把桃儿给她了:她不图我钱,她图我的桃,她是猴子吗?
其实君知非只是觉得重霄学院的桃儿很好吃。
她把桃儿掰两半,跟雪里一人一半。
皇甫行歌继续去找搭档,被榜首拒绝了,他就去找榜二。但元流景瘫着一张高冷脸,说自己不需要搭档。
皇甫行歌想,好好好,小爷我就稀罕你这淡漠名利的清高样,省钱!从此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了!
于是他不顾元流景的抗拒,强行与他捆绑。
剑法课教的是悬光剑法,相当扎实又相当易学的一套剑法。君知非只是没了灵气,但肌肉记忆都还在,因此很顺利地混了过去。
但她知道,这只是因为刚入学,各课学得都不深入;而拖得越久,她的情况就越容易暴露。因此,几天后的旬假,她去了重霄楼。
重霄楼乃藏书楼,是大陆之南的第一高楼,一眼望不到顶,只见云雾缭绕,高楼如利剑般直入重霄,怪不得以“重霄”为名。
君知非步入楼中,迎面便是一副巨型索引图示,每一层的书籍类型标得一目了然。
新生修为尚弱,大多只在前四层活动,一楼大堂最为开阔,君知非刚走进去,一打眼就望见几个熟人。
杳玉小声说:“哇,放假了大家也都在卷啊。”
元流景坐在窗前,翻看着一本陈旧的典籍,一看《金乌真火秘要》的书名就知道相当高级晦涩。
察觉到君知非的目光,他淡淡投来一眼,同时把书页拢起,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
“他什么意思?还怕你偷看不成?”杳玉对龙傲天有一点点敌意,也许是因为他也有个器灵,让它升起些许危机感:“仗着有厉害金手指,就可以没礼貌了吗?非非你也有金手指呢!”
“人家也没有不礼貌吧,只是性子比较冷。”君知非熟练地哄杳玉,“而且你的《五年练剑三年筑基》也很厉害。”
她朝元流景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在她身后,元流景长舒一口气:
她应该没发现他在《金乌真火秘要》的内层,套了本《童蒙识字》吧?
而君知非再往前走几步,看到了轻亭。
医修大小姐今日穿了身轻薄的松绿纱裙,手持一本旧医典,高深莫测,遗世独立。
[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诸花皆升旋覆独降,诸子皆降苍耳独升]、[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