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出前仪门时,丽人早已蹬车离去,他紧握着花簪凝望许久,默默藏入了怀中。
崔显的案子结束后,一连忙了多天的萧景总算有时间好好款待一下秦缄和原昭璧这两个大功臣。他在长思园的水榭中备下酒席,与二人言笑晏晏地喝酒畅谈着,不久后,见到鹿鼎引着凌雁杳前来,他露出讶异的神情,快步走上去意外地说:“我刚叫鹿鼎去叫你,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凌雁杳淡淡地把目光移向了原昭璧,萧景会意,忙执了她的手走到桌前,指着秦缄和原昭璧介绍道:“这位是秦客卿,这位是他的夫人,先前秦夫人你是见过的。”
萧景说话时眼睛一刻不曾离过凌雁杳的身上,仿佛这万千世界,他的眼中就只看得到这一个人一般。他那副容颜,在用情至深时,就那样温情款款的看着你,就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深情和痴情,纵使有再多的怨和恨,都没办法让人再稳得住心防。
凌雁杳多年不肯看他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个人,绝美,绝痴。
他这幅样子,就是行事果决的原昭璧换在凌雁杳的立场上,除了控制自己不要再多看那他一眼,其他真的什么也做不到。
秦缄和原昭璧对凌雁杳行了礼,同萧景夫妻落座,席间萧景一直如握珍宝般紧扣着凌雁杳的手。因为除掉了崔显,他今天的心情很好,见到凌雁杳主动来找她,更是多年不见的开心。虽然她一直淡漠着一张脸,但只要见到她主动坐在他身边,他就无比的心安。
原昭璧吃着菜,不知怎么就觉得乏味起来,尤其看着眉眼含笑像个孩子般的萧景,更是没了食欲。她知道当年的事是萧晟和崔显的错,和他无关,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纵使如今手握大权,也再不能和心爱的人甜蜜厮守。她也知道萧景爱惨了凌雁杳,但她,还是要做她该做的事。
她斟满一杯酒,与秦缄同敬萧景,道:“这场冤案终于了结,我夫妻二人的牵挂也算了了,今日来此一是为谢王爷盛情,二是想与王爷、王妃作别,这些时日多谢王爷、王妃款待。”
萧景俊眉一陡,不解问:“作别?难道秦客卿和秦夫人在金都呆得不好吗?”
“王爷误会了,”秦缄摇摇头,“我夫妻二人生于草野,长于江湖,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这次会来到金都,也是为了给那些无辜的女子沉冤昭雪,现在想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金都也着实不适合我们停留,是以我想带她重新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过一贯我们喜欢的日子。”
他说着就握住了原昭璧放在桌案上的手背,原昭璧僵硬一笑,只能随声附和。
萧景看着他们二人交握的双手,不由将掌中凌雁杳的手包裹得更紧些。过属于两个人喜欢的日子,这种期许他比谁都了解,既然二人有此请求,他再惜才也不能横加阻拦,只能举杯敬他们夫妻二人余生静好,和乐长在了。
入夜,凌雁杳扶着喝得大醉的萧景进门,她遣退了侍女,将他扶到**,拿了湿巾帮他擦着微红的俊脸。一眉一目如画,唇鼻线条绝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在想:世上怎么可以有男子长得这般好看?
她细嫩的指尖抚摸着他冠玉般的面庞,突然就想起了和他初见时的情景,她露出了难得的笑意,萧景神志不清睁眼,看到她低眉时多年不见的温柔,脸色一阵迷蒙,他不可置信地从**坐起,颤抖着手去摸她娴美秀丽的面庞,他低语:“阿杳,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刚才看见你在对我笑,这是真的吗?”
凌雁杳微凉的指尖握住他放在自己面庞上的手,望着他醉意朦胧的面庞又露出如花笑靥,萧景全然不敢相信,狠狠地将她揉进怀中,“阿杳,好阿杳,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总有一天会再对我笑的是不是?我终于等到这天了,终于等到了。”
凌雁杳眼角流下一滴泪水,她张臂反保住了他。
萧景开心地吻上她的唇瓣,他说:“阿杳,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不等她回应,他已经拦腰将她抱入里榻,含着她的唇欺身就压了上去。
一夜痴缠,云雨淋漓,等停下来已是子时将尽。凌雁杳换好一身夜行衣,坐在床边看着萧景潮红未去的睡颜,他嘴角带着浅浅笑意,梦中还在叫着“阿杳,阿杳”,她心碎泪目,低头亲了亲他好看至极的嘴角,帮他掩好被角后转身头也不回地潜入了窗外的黑夜中。
对她而言,儿女情长终不抵家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