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不大,核心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不断旋转变化的复杂几何晶体结构,由无数细小的光丝连接着四周墙壁上的各种古老和现代的仪器。幽蓝的光芒正是从这个晶体结构中散发出来,那稳定的、强大的基态频率几乎形成了实质的能量场,让林启感到皮肤微微发麻。
这就是“摇篮”的核心?或者说,是它的一个终端接口?
他立刻拿出个人终端,试图连接并下载完整的频率数据。然而,终端刚靠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屏幕闪烁起警告。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最高级别防火墙激活!】
同时,密室内的嗡鸣声陡然升高,几何晶体的旋转速度加快,墙壁上的仪器指示灯疯狂闪烁!
他被发现了!主控终端拥有极强的自主防御机制!
更糟糕的是,他听到书房外传来了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萧凛那冰冷彻骨、蕴含着滔天怒意的声音:
“林启!”
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林启额头渗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强行突破防火墙已不可能,萧凛已经赶到。他必须在这最后的几秒钟内,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不断旋转的几何晶体上,脑海中疯狂回放着那残缺的基态频率波形和紊乱的“信标”信号。镜像频率……干扰场……
没有时间计算了!只能赌一把!
他放弃终端,集中全部精神,试图用自己的意识——那属于“回响”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意识频率——去感知、去模拟、去强行共鸣!
他想象着自己是一面镜子,反射着那稳定的基态频率,但将其相位反转,振幅调整到他推测能产生最大破坏性干涉的状态!
这是一种纯粹意念上的、毫无科学依据的尝试!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呃啊——!”精神上的巨大负荷让他头痛欲裂,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就在萧凛的身影出现在密室入口的瞬间,那旋转的几何晶体猛地一滞!散发出的幽蓝光芒出现了极其短暂但明显的闪烁和紊乱!连接它的几根光丝甚至冒出了细微的电火花!
有效?!他的意识干扰起效了?!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晶体迅速恢复了稳定,但之前的紊乱似乎触发了某种更深层的机制。主控终端上空,突然投射出一段急促闪烁的、残缺的日志影像,伴随着林远舟那苍老而急切的声音,比之前听到的更加清晰:
“……他们启动了逆向溯源!目标是……坐标[数据破损]……警告!‘摇篮’核心已被‘继承者’……[数据破损]……萧崇山!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会引来……”
影像和声音戛然而止。
萧崇山!萧凛的祖父,上一任帝国元帅,萧家当时的族长!
林启猛地转头,看向站在密室入口、脸色铁青的萧凛。
萧凛也听到了那段影像。他脸上的怒意被一种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那已经恢复平静的几何晶体,又看向因精神透支而摇摇欲坠的林启。
“祖父……?”他低声喃喃,深灰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动摇的裂痕。
密室里,只剩下能量核心低沉的嗡鸣,和两个男人之间,骤然变得无比沉重、充满猜疑与真相冲击的寂静。
林启看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地问道:
“现在……你相信,‘代价’是什么了吗,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