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灯鸣在网上了解了一下,杜鹃街一带的房租价格至少是向阳花公寓附近的十倍,管理局大约也是考虑到实习生会存在囊中羞涩的问题,才果断包了食宿。
生活负担逐渐加重,手头上的可动用资金更是不多,再加上城内的招聘市场一片萧条,绪灯鸣觉得自己并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余地。
对她自己来说,跟陌生人住在一块并非最好的选择,尤其是绪灯鸣身上还藏了一些不便公开的秘密,但如果连其他新人都瞒不过去的话,绪灯鸣觉得自己被管理局正式成员发现异常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电话另一头的接线员自称张尔,是个很健谈的人,虽然绪灯鸣只问了住宿问题,他还是像触发了关键词一般,将局里的各种福利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工资比正式成员要低很多,但每个月也能拿到两千城市币,局里还提供餐补、路费补贴、食堂补贴以及免费饮料,至于宿舍,只要在职,就能一直住下去。
小张:“我也建议实习生选择住宿,提前跟未来的同事相处,这样转正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绪灯鸣好奇:“原来管理局的转正概率不高吗?”
小张理所当然道:“就算再需要人手,也不会让所有人都通过呀。”电话的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格外热情,“虽然录取的名额不多,但还是希望你能早日成功!”
“……”
绪灯鸣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挂断。
她想着实习生的薪酬——两千城市币,刚好是杜鹃花街附近的独居房屋的平均租金。管理局就像一棵巨大而潮湿的树,员工们就是寄居在树上的各种动植物,长年累月中,共同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稳定生态系统。
从生到死,都可以攀附在这棵大树上完成。
绪灯鸣:“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实习生因工作死亡的话,会有抚恤金吗?”
“会有的!”电话另一端的小张热情依旧,声调饱满、高昂,甚至显得有些甜腻,“实习生因公伤亡的赔偿标准是每人十万城市币。我们会尽全力,保证所有员工的生活质量。”
听着对方的话,绪灯鸣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刚刚拿到的那份录取通知上,好像没写拒绝接受职位的流程,连“逾期未至,视同放弃”的提醒都并不存在。
第42章
绪灯鸣花了一天时间退租,在十一月三十号就连人带行李抵达了杜鹃街。
王雁行并没跟着一块来,她太久没回家,必须先去内城区那边探望一下家里的长辈,大约等到五六号才会返回外城区。
“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待那么久。”王雁行抱怨,“但内外城区的交通一直是受到管制的,没有特殊理由不能频繁出入。”
说到这里,她又重重叹了声气:“本来我可以不回去,可这次是家里的聚会,加上舅舅那边有事到不了,爸妈一定要我过来凑数。”
绪灯鸣拍着王雁行的肩膀,安慰:“回去后争取多吃点,补上你舅舅一家的份额,让别人觉得你这个数凑得人超所值。”
她送别自己的同学时,没忘了将楼下的钥匙还给对方。
在离开向阳花公寓时,绪灯鸣心中并没产生什么不舍之情——作为出身不好的外城区居民,她对搬家早都习以为常。
绪灯鸣随身物品不多,除了必要的被褥跟衣服外,其余行李都选择了寄存服务。绪灯鸣用的行李箱是从二手市场淘来的,已经非常旧了,她自己重新修理了一下箱子的滚轮,但可能是尺寸有点不匹配,拖着的时候总会一颠一颠的不大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