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无法想象，在床笫之间，还要面对一位随时可能引经据典、开始授课的“老师”。
徐宴礼听完他的顾虑，忽然伸手，揽住李兀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他抱起来，放在了身后宽大的书案上。
李兀猝不及防，轻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撑住桌面。
徐宴礼站在他双腿之间，微微俯身，两人距离极近，呼吸可闻。
他看着李兀有些惊慌的眼睛。
“那臣不讲朝政。”
“陛下想让臣说什么，做什么，臣都可以……全力配合。”
李兀的手指抵在徐宴礼半敞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开。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润而紧实，肌肉线条流畅，皮肤光滑，带着成年男子特有的韧性与热度。
触感……还挺不错的。
徐宴礼非但没有后退，反而更逼近了些，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呼吸彻底交融，只剩下不到两指的缝隙。
徐宴礼的目光沉静直白，声音低缓：“还是说……陛下心里一直记恨着当初臣督导功课时，打陛下掌心的那点旧怨？”
“若是如此，陛下现在可以打回来，臣绝无怨言。”
李兀被他这话弄得耳根发热，偏过头去，声音有些发虚：“……朕、朕早就不记仇了。”
徐宴礼却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继续道，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可是当时……打完陛下之后，看着陛下掌心泛红，眼里含着泪光却强忍着不落的样子，臣虽然心疼，但心底深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李兀闻言，下意识地转回头，视线直直撞进徐宴礼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里。
那里面不再是平日里讲学时的严肃与清明，而是翻涌着一些他看似懂非懂，却又莫名觉得心惊肉跳的暗流。
李兀看着这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心里猛地一咯噔，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这下怕是真要完了。
第二日李兀强撑着起身去上朝，端坐在龙椅上的时候，总觉得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传来一阵阵酸麻胀痛。
那感觉鲜明得让他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他悄悄吩咐小安子，赶紧找个厚实软和的垫子给他垫上。
徐宴礼今早是从他的寝殿正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
李兀坐在高高的御座上，目光偶尔扫过下方垂首肃立的徐宴礼，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烫，一时之间竟有些无法直视那张清俊端方、仿佛昨夜什么荒唐事都未曾发生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