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起将前几日准备的桐油提出,将竹子表面都涂了一层桐油,防水防潮,可增加竹子寿命。
凉亭全部修好,是在两日后的清晨,亭内铺了竹席,中间放着风云起用硬木做的矮几、两个蒲团,矮几中间还挖了凹槽,恰好能放下砚台、纸笔和几卷书。
青阳绣兴致冲冲快步走进亭中,在蒲团上坐下,手掌抚过光滑的矮几,矮几各处都被风云起细心打磨过,表面擦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风云起跟进来,心里生出些许紧张感,搓了搓手:“如何,可有哪里不妥?”
青阳绣心里满意极了,面上却不显,只是扬了扬头:“合格。”
风云起憨笑几声,并不介意他那点口是心非:“你觉得可以就成。”说罢,他也走进凉亭,坐在青阳绣对面。
有风穿亭而过,带着桂花香,让青阳绣浑身清爽。背后树林沙沙作响,这声音让他的心也宁静下来,青阳绣来了学习的状态,当即进屋拿了书,在这亭中埋首细读。
风云起则在对面,手撑着下巴默默注视着他,青阳绣低头读书,专心的样子倒像个雅公子,像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秋风吹拂起青阳绣的发丝,风云起似乎闻到了那墨发的清香,不由心头一荡。
他不得不承认,这少爷虽脾气大了些,但模样生得是一等一的好,风云起越看越得意,这样俊的美人竟成了自己家人。
青阳绣沉迷书中,不知时间流逝,直到腹中饥饿,才抬起头看了看日头,已是大中午。
“饭做好了吗?”
风云起这才回过神,他在这里看他看入迷了,心思飘在怎样将院子改造成青阳绣描述的那样,一时把午膳给忘了。
青阳绣见他一副面露难色的样子,心中也明了了,但瞧他那副憨厚心虚的样子,也没气了,哼了一声:“你这人,怎连午饭都忘做?”
“哎……这不是想别的事去了吗?”风云起连忙站起来:“阿绣想吃什么?哥去做!”
“唔……”青阳绣放下笔,食指轻轻点了点下巴:“做些快一点的简单一些的就好。”
“得嘞!”风云起听令,去灶房忙活去了。
灶房里很快就飘出饭菜香。
青阳绣仍坐在亭中,书是看不下去了,便托着腮,细细打量着竹亭,阳光透过竹檐缝隙漏进来,印在竹席上斑斑点点。
正出神间,脚步声进了,风云起端着个大托盘过来,盘中碗碟叮当作响。
“简单做了些。”他将托盘放在矮几上,一一摆开:两碗酸菜鸡蛋面,面是手擀的,一根根纤细匀称,十分入味;一碟凉拌黄瓜,清爽可口;另有一碗金黄酥脆的炸小鱼,昨日在河里捞的,养在水桶今天炸了吃。
风云起还将白泥炉搬了过来,放在矮几旁边,炉上坐着个陶壶,壶嘴正冒出缕缕白烟,带着茶香。
“你怎么把炉子搬出来了?”青阳绣吃着面条,看着风云起的动作。
“往后天气再凉些,你坐这里读书难免手脚冷。”风云起拎起陶壶,往两只粗陶杯里斟茶:“有个炉子,能暖茶,也能暖暖身子。”
青阳绣见他虽看起来五大三粗,却如此贴心,心里美滋滋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有些苦涩,应该是山里的野茶,味道远不及他之前喝的茶,但他却品出了另一番甘甜。
二人烤着炉子,喝着清茶,吃着热腾腾的面条和小菜,鼻尖都微微冒汗,亭外秋光正好,两人筷子偶尔轻碰上,这声音让青阳绣有了家的感觉,这一刻,什么家族恩怨、科举前程都暂远了,唯有眼前这安稳的生活。
“后天的考试,你准备的如何?”饭后,风云起随口问道。
“尚可。”青阳绣放下筷子,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
“尚可的意思就是没问题了。”风云起起身收拾碗筷,语气笃定。
青阳绣抿嘴一笑:“你倒比我自己还有自信?”
“那是自然”风云起豪爽笑了几声:“上回我仔细瞧过了,在那群读书人中,还是你长得聪明些。”
“胡扯”青阳绣见他一副自信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笑得眉眼弯弯:“哈,谁聪明能从外表看出来?”
“嘿,你起哥这双眼,还没有看错过人呢~”风云起见青阳绣笑了,自己也开心,吹牛的样子很自然:“反正我相信你,你就大胆去考便是。”
青阳绣傲娇一哼:“那是自然,我认定的事儿,就一定要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