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大瓶绿油油的汽水饮料路过了他们,陈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好一会儿,转头拿起菜单来。
看了片刻,他眼睛又一亮,转手把菜单两手拿好,呈到陆灼颂跟前:“老大,这家有个奇异果气泡饮,我想喝。”
陆灼颂嗦着面看了一眼:“要吧,要两杯。”
*
第二天一大清早,陈诀退了酒店的房。
陆灼颂带他从五星级酒店出来,打着哈欠,直接打车去了附近的电器店,亲力亲为地把冰箱、电视,和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电器都买了。
他还顺路又去了附近的家具店,买了些那个老破小里没有的,或者已经太旧的东西。
比如小茶几和沙发,餐桌和书桌。
那老破小里的沙发真绝了,活脱脱一个老破。里头棉花和弹簧都蹦出来了,陆灼颂一进门,就看见那沙发冲着自己,坦诚相待地暴露了自己所有内胆。
买了个真皮沙发,陆灼颂舒服多了。
全买好了,也安排了送货上门,陆灼颂带着陈诀回了小区。
坐在小区楼下,指挥完工人们把东西搬上去,陆灼颂又打了几个哈欠,他昨晚没睡好。
擦掉哈欠出来的眼泪,他一转头,就看见陈诀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干嘛?”陆灼颂问。
“没,”陈诀一脸复杂,“二少,你没事吧?”
“?”
陆灼颂一脸疑惑。
“你怎么会砍价的,”陈诀声音都有点颤了,活见鬼了似的打抖,“二少,你这辈子都没砍过价啊!”
陆灼颂默了。
他也明白过来,陈诀是在震撼于两个小时前,陆灼颂在买沙发的时候,跟老板掰扯了半小时的那三百块零头。
三百块钱,对一个学生来说,确实不菲。
但对于一个财阀少爷来说,无异于把一分钱钢镚掰成一百份还只取其中一瓢。
陆灼颂流了颗豆大的冷汗下来,哈哈笑了声:“闲着没事练练砍价。”
“练这玩意儿干什么!”
陆灼颂无话可说。
他总不能说“因为之前破产了!连死的时候都还欠着他庭哥八十多万!之后一直在还债!还吃了两年拼好饭!早就习惯砍价了!甚至对怎么叠加外卖红包这事儿都非常熟练已经白嫖了不下一百顿一毛钱炒饭”吧!
“行了行了,少管我,”陆灼颂摆摆手,干脆不解释了,“你赶紧上去,看看他们搬没搬好。”
“好吧。”
陈诀听话地转头上去看了。
陆灼颂松了口气,一转头,愣住了。
正是中午,今天是个晴天。朗朗的太阳底下,十七岁的安庭正站在对面楼的单元门口。
他遥遥地望着陆灼颂,被太阳刺得眯了眯眼,眉头轻拧起来,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