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矫云从钱袋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马春花,马春花拿出一旁的称称了一下,而后又放进嘴里咬了咬,确定足银足两后才从钱柜里数出两百文钱递给时矫云。
时矫云接过钱后放入钱袋,妥善收入怀中。她和李桐簪早已习惯了马春花的检验举动,也理解她的做法。
将种子装好后二人叫回了和葛六尧玩得欢的张小小,三人牵着翠花又去粮油铺子买了米面,将家里缺的东西补齐了才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家。
将所有东西整理好后,时矫云提着新买的食材进了厨房做饭。李桐簪则把翠花牵到牛棚里,再把牛棚食槽的草料添了添,将水桶里飘进去的树叶清理出来,重新换了一桶水。张小小则是去给平安它们添狗粮,确保每一碗里的量都差不多后才对着乖巧坐在一旁排着队的五只小兽说了一声“开饭”。五只小兽一只一个碗,按序就餐,谁也不抢谁的。
月色悄然笼罩人间,忙碌了一天的三人也终于吃上了热乎的饭菜。饭桌上李桐簪在向时矫云传授着播种的要点,比如种子与种子之间的空隙要控制在多远才合适,一个坑里该埋几颗种子,什么时候浇水什么时候施肥……把张小小都说困了。
饭后,三人用热水洗了澡,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在柔软舒适的床上睡去。
次日清晨,三人起了个大早,简单吃过早饭之后戴上草帽,背上工具朝田里走去。按照李桐簪所说的,在田里刨出间距合适,大小相差不多的土坑。带过去五只狼狗也跟着刨土,爪子一动一动的,场面倒是有些滑稽。一边挖坑一边播种,每一个土坑里都放了合适的种子数量。
待到把所有的种子和菜苗都种下,已经是一日后了。
一场细雨在夜色中悄然来临,将连日晴空的燥热都湿了大半。黎明来得晚了些,阴沉沉的天有些冷然,连带着早上的风都变凉了许多。
张小小的生物钟准时响起,这些日子跟着时矫云晨起打八段锦,整个人的精神气确实都变好了不少。李桐簪亦是如此,虽然她动作还不是太熟练,但这些天的运动也让她有一种思维愈发清明、心气愈发平和的感觉。
二人在院子里瞧见了正扎着马步的时矫云,一齐洗漱过后时矫云刚好收功,三人打了几遍八段锦,直至额上微微出汗,这才停下休息。
早饭三人简单吃了顿蒸红薯,屋外的雨又开始落下,浠沥沥的接连不断,让人徒生了些懒散。
时矫云想着田里的活儿干完了,现下也没有什么要忙的,于是便给李桐簪和张小小讲起了沈容溪留下来的《穆桂英挂帅》。她知道沈容溪的书要拿去镇上讲,所以在开始前便和二人说过不能说给别人听,二人点头答应。
不大的屋内回响着时矫云清润的声音,在她不徐不缓的语速中,一个属于巾帼英雄穆桂英的故事缓缓在她们眼前展开。
穆桂英,一个笑可对镜贴花黄,怒可马上斩敌将的女子形象在三人脑中浮现,她的所言所思所行在三人心里掀起波澜,激荡的文字将那刻在女子意识里、要求她们无限顺从的条例撞了个稀碎。
正说到关键处,门外传来喊叫声,紧接着来的是急促有力且粗鲁的敲门声。
平安朝着门口大声吼叫,岁岁年年们则是压低嗓音紧盯着门口,只要时矫云她们一声令下就会跳出院墙去把门外的人咬个透彻。
“卧槽大哥,他们家有狗啊!”一道声音颤抖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你他娘的怕个屁啊,妈的一只狗就把你吓成这样,滚开点儿。”另一道粗犷的嗓音响起,拍门的频率变得更快了些。
“李姑娘,开下门,我们是镇上王老爷家的,我们老爷让我们来跟你谈笔生意。”那人吼得大声,语气却充满了不屑。
邻里住着的村民听见这叫骂声,忙将门关得严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