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兰回答得很干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说完，拎起外套搭在肩上，看向慧：“走吧，不是要请我吃东北菜吗？我的屁股，需要好吃的补偿。”
“你这人。。。。。。”慧哭笑不得，但也松了口气。兰能这样开玩笑，说明最剧烈的冲击已经过去，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和消化。
两人锁好会议室的门，走进暮色渐浓的街道。
餐馆里人声鼎沸，锅包肉的酸甜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兰吃得很专心，好像要把耗费的精力都吃回来。
慧给她夹了一筷子地三鲜，状似无意地问：“你说，羽今晚真的有事吗？”
兰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不重要。她说有事，就是有事。尊重她的说法。”
慧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惬意得叹了口气，“你倒是想得开。”
“也不算想得开吧，是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我和她的过去，充满了太多的应该和测试。现在，至少我自己想学着去允许。”
允许对方有自己的节奏。
慧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兰今天那场宏大测试的另一层深意。
那不仅是在测试羽的成长，或许也是兰在向羽展示——看，我已经走到了这里。这里广阔到足以容纳所有过往的伤痛，也足以眺望无尽的可能。如果你也想一起看这片风景，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一起聊聊。
“也好。”慧举起茶杯。“来，走一个。”
兰笑了笑，与她碰杯。
茶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羽并没有直接回家。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人工湖面上最后一点天光熄灭。
帆布包放在一边，里面装着那本只写了几个关键词的笔记本。
她确实有事。
她需要独自消化今天发生的一切。
那个猝不及防的重逢，兰眼中瞬间的惊涛骇浪，以及随后那场宏大的对话。
还有那句“与那些能提醒你‘你是谁’的人相遇”。
羽闭上眼睛。
晚风带着凉意吹过。
然后，她打开一个新的空白页面，开始打字。
「今天，我见到了她。
她讲起宇宙命运共同体，像在讲明天早餐吃什么。
而我，叫她兰老师。
我们之间，不再是祭司与鸟，拯救者与被拯救者。
而是，两个前行者，间隔着无数的时光，对彼此礼貌点头。
各自，铺着自己的路。」
写到这里，羽停了下来。
她抬头，望向江对岸的万家灯火。
接着，她删掉了最后一句“各自，铺着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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