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兰宣布。
两人离开粥铺，走在清晨的街道上。阳光完全穿透了云层，暖洋洋地铺洒下来。兰深吸了一口带着食物香气的空气，感觉四肢百骸都被重新注入了活力。
“现在去哪？”兰问。
羽想了想，“你想回酒店休息，还是随便走走？”
兰望向街角延伸出去的林荫道。
“走走。”她说，“晒晒太阳。”
她们就那样漫无目的地并肩走着。
步伐不快，偶尔有晨跑的人从身边掠过。谁也没有刻意寻找话题，只是偶尔，兰会指着一家店铺的招牌，或是一朵开在墙角的不知名野花，让羽看。羽便会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然后点点头，或应一声。
她们来到一个小小的街心公园，找到长椅坐下。
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享受阳光的亲吻。
羽侧头看着她。
此刻的兰，安静，松弛，毫无防备。像一只收起所有利爪，在阳光下摊开肚皮晒太阳的大猫。
羽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想记住这份失而复得的宁静。
“兰。”她忽然开口。
“嗯？”兰没睁眼。
羽语气里有些迟疑，“以后，我们能不能，经常这样？”
兰缓缓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向羽。
“怎样？”她问，语气里有种小心翼翼的探寻。
“就这样。”羽说，“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不说话也行。在你生病的时候，我能照顾你。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在。”
她补充道：“不用承诺什么，不用定义什么。就是，知道彼此在那里。这样可以吗？”
兰看了她很久，久到羽以为她会拒绝，或者会像过去那样，抛出一个更宏大更吓人的邀请。
但兰没有。
“可以。”她嘴角上扬，声音清晰，“我很愿意。”
然后，她也提出了自己的条款：
“那在我又想试一些点什么吓人的东西，或者发表宇宙言论的时候，你不能转身就走。你可以说‘兰，你吓到我了’，或者‘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但你要告诉我。”
这是一个关于真实反馈的邀请。
羽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拉钩？”兰伸出小指。
羽笑了，伸出自己的小指，勾住她的。
“拉钩。”
阳光在她们交缠的小指上跳跃，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