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本就心烦意乱,被妻子一数落,脸色更加难看,
猛地将抽了没两口的烟摁灭在收银台上的烟灰缸里,没好气地回呛:
“够了!有完没完?叨叨个没完没了!反正也没几个客人,我在里面抽和在外面抽有啥区别?碍着谁了?”
刘霞一听,委屈和怒火交织,把手里的抹布往货架上一摔,声音提高了八度:
“张超!你冲我吼什么吼!生意不好是我造成的吗?
我对哪个客人不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可人呢?人都去哪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张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但又拉不下脸道歉,只是烦躁地挥挥手,压低声音说: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还嫌不够丢人是吗?让外人听见好看啊?”
刘霞眼圈一红,狠狠瞪了丈夫一眼,扭过头去,用力地擦拭着货架,不再看他。
其实两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超市突然变得门可罗雀,问题肯定不是出在他们俩的服务态度或者经营方式上。
可知道归知道,他们既找不到原因,也无力改变现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一点点垮掉,这种无力感最是折磨人。
张超双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挠着头皮,痛苦地看着这个凝聚了他们夫妻七八年青春和汗水的店铺。
理性告诉他,趁早关门转让或许还能挽回部分损失,但情感上,这就像要割掉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无论是他还是刘霞,都舍不得。
张韧以一种超然的视角冷静地观察着这对夫妻的争执和焦虑,内心并无太大波澜。
人世间,为名利所困、为生计所累、被各种烦恼纠缠的众生相他见得已经太多了。
张超夫妇的困境,只是其中的一个缩影。
自从担任土地神以来,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心性在悄然变化,似乎越来越习惯于这种抽离的、理性的旁观者角色。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他暂时无法评判,只能顺其自然。
他将注意力从这对夫妻身上移开,再次聚焦于那些不断从超市逸散出去的“气”。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些流失的财气和生气并非简单地消散于空气中,
而是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着,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流去。
“有点意思。。。。。。”张韧心中一动,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如此霸道地掠夺走本应属于这家店铺的生机与财气?
他集中全部精神,试图追踪那股牵引力的源头,目光投向了南方更远的地方。
然而,具体的方位似乎被一层迷雾笼罩,看得并不真切。
他记下这个大致方向,意识开始如同退潮般从这种玄妙的神游状态中抽离。
该回去了,得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刘婶。
超市的问题,根源恐怕远不止在超市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