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玄离婚后,陈宴在自己的家里搭建了温室,亲自培养了不少水仙花,林玄手里抱着的便是其中一种——
阿努比斯黄水仙亚种。
与其他水仙不同,阿努比斯水仙通体泛白,雪白的花苞吊垂在根茎上,线条如天鹅般优美。
只是生长条件苛刻,人工培养极其耗费人力心力,自然情况下只会分布于法国南部一带。
“原来她喜欢阿努比斯…”他讷讷地笑,却在看到林玄的消息后像被箭射穿了心脏,一瞬间指尖有些震颤。
他一心想要回林玄信息,全然不知右下角早已留下他点赞的痕迹。
【你是,陈宴?】
对话的另一头,是林玄倚靠在工作室的沙发上,抱着抱枕,一边用牙齿咬着指头,一边盯着陈宴的微信名字“narcissus”发呆。
纳西索斯。
被诅咒为“永远爱而不得之人”。
自恋与水仙。
林玄无从得知对方为何取这样的名字,却也多少因此想起有关陈宴的往事。
那是在四年前的春季。
百叶帘将窗外的光线全部隔绝,两人窝在独属于彼此的小家,在昏天黑地得只能看见恋人双眸的床上玉-帛相见。男人的体温玷染过她全身,偌大的房间只能听得见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她依偎在陈宴怀里,相拥一吻后,没忍住发问:“如果以后离婚了,我们有一方后悔了怎么办?”
陈宴半眯着桃花眼,眼下的痣撩动她心弦。
他将手枕到脑后想了一阵,而后又将她搂得更紧,“那就给对方买一束黄水仙。”
“为什么是黄水仙?”林玄翻身跪坐在他身上,双手捧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指腹反复揉搓着他软绵的耳垂。
“卖个关子。”捧着林玄的手又向上托了托,以至于她直接失了重心,瘫倒在他胸口。
林玄一时恍惚,这才发觉对方迟迟没有进入输入状态。
时间拖得越久,林玄就愈是觉得脸上滚烫,只好怯生生地将那条信息撤回,重新又敲了句问候语。
【你好,我叫林玄。】
这次对方回复得很快:
【抱歉,刚刚在忙。】
林玄眉毛向上扬起,总算松一口气。知道对方没看到她撤回的信息,落在她身上尴尬的感觉便也随之迅速减少。
她抿着唇,心里依旧有些紧张。
之前说他像陈宴,便缠着对方要对方陪自己度过一夜春宵,那是林玄醉酒壮胆后才做得出的事。
如今的林玄,脑袋虽然因宿醉依旧有些发昏,却断断说不出那些虎狼之词。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思来想去,她貌似也只能这样生硬地展开话题。
如果不说,任谁看了这段聊天记录都会以为,两人是相亲认识的。
【既然林小姐把我当作替身,我想,替身是不该有自己的名字的。】
林玄的目光迅速聚焦在“替身”二字上,耳根子更是瞬间烧红。她本想将这事打哈哈过去作罢,没曾想他居然还主动提起……
【……】
【抱歉,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中止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