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来着京城，后台很硬。他们伪造了现场。四条命活生生的命，就这么没了。。。。。。最后，对方丢了五万块钱过来，说。。。。。。说是人道赔偿。”
他发出一声轻笑，比哭还让人难受。
“五万块。。。。。。四条命。可笑吧，我上报无门。根本没有人听，也没有人在乎。这可是四条活生生的命啊。”
“我们这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可以用金钱来痕量五万块就可以买四条。。。。。。呵呵。。。。。他们的命就高不可攀，就可以草芥人命。。。。。。”
沈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周围都是破败的景象里，显得无尽的凄凉和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开来。
江舟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沈屹，明明只隔了几步的距离，却觉得像是隔着生死茫茫的绝望深渊。
风从破碎的窗户吹进来，带着野草的气息，却吹不散这屋里凝固了的悲伤。
沈屹背过身去，肩膀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我之前。。。。。。也想过就在这里，结束这条烂命算了。。。。。。”
“可是仇还没有报，我怕他们生气，不肯来接我。。。。。。”
“我不怕死，我怕他们嫌我没用。。。。。。”
“可是我活着也是个废物，我报不了仇的。。。。。。”
“我。。。。。。我没有家了。”他的声音低下去，带着彻底的迷失。“我的世界空荡荡的，不管我往哪走，都会一脚踏空。”
江舟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
没有丝毫犹豫，快步穿过尘埃，走到沈屹面前。张开双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沈屹的眼泪瞬间涌出，滚烫的落下来砸在江舟的脖颈处，烫得他心口发疼。
“哥，”江舟的声音闷在他的肩窝里，却异常坚定，“你听好了。”
“从今往后，你的世界不再是空荡荡了。”
“你现在有我了。还有爷爷。”
“你往前走，我就在你身后。你想退后，我给你兜底。你要向上我就托着，向下我就拉着你。你往哪走都不会踩空。”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有地方可以回。”
“哥，我在！”
沈屹的身体在他怀里剧烈的颤抖起来，压抑已久的悲伤此刻终于释放出来。他回抱住江舟的手臂收紧，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江舟感觉到肩窝处的衣服迅速浸湿，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报住他，用自己尚且单薄的怀抱，承接住这个人此刻所有的破碎和绝望。
过了很久，沈屹的颤抖才慢慢平息。
“。。。。。。嗯！”声音带着很浓的鼻音。然后抬起手，粗鲁的抹了把脸，擦掉那些狼狈的痕迹，深吸一口气。
“走吧，”沈屹避开江舟的目光，转向门口，“这里灰太大，出去吧。”
俩人一前一后从屋子里走出来。
强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江舟下意识的眯了起来。鼻子痒得厉害，但却硬生生忍住了要打喷嚏的冲动。山风带着青草和泥土气息迎面吹来，吹散了满身的尘埃，却吹不散心底那份刚刚共同承担的重量。
俩人站在门口。
沈屹深呼吸一口，心情平复了半响，转身朝着老屋房边走去，江舟立刻默默跟上。
穿过一片肆意生长的灌木从，眼前出现一块被杂草淹没的小平地。
平地的中央，是四个低矮的土坟包。
没有墓碑，没有铭文。只是四抷哎风雨中渐渐流失，形状不再规整的泥土。上面全是杂草。它们静静地立在那里，承载了
沈屹所有的过去。
沈屹走到坟前停了下来，目光落在这片埋葬了他所有至亲的血土上。江舟与他并肩而站，安静地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