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理综比较好,宋观南的数学比较好。但是两个人的语文和英语都是如出一辙的差,早晚读时就会互相抽查。
宋观南记忆力好,总是面无表情地拿着课本看杨知澄结结巴巴地背错句子。但他读不懂阅读理解,对那些涉及情感判断的地方,就像人机一样,反复追问:“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杨知澄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两个人中总得有一个站起来,他也只能绞尽脑汁地想。
学习委员段宁茜有一次看到杨知澄乐滋滋拆开宋观南带来的包子时,忽然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干啥呀?”杨知澄不知道她在想啥,问了句。
“没什么。”段宁茜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挺好磕的。”
杨知澄不是不知道‘好磕’是什么意思。他抓着塑料袋的手顿了顿,表情登时僵住了。
“好磕是什么意思?”
这时,宋观南冷不丁来了句。
杨知澄“呃”了一声。
“我也不懂。”他装傻,“要不你问问她?”
“不重要。”宋观南冷静,“我自己查。”
结果也不知道他查没查,反正这件事没有后续,杨知澄也就没问了。
不问就不问。
时间就这么飞快地流逝。在杨知澄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已经高三了。
他们一直都是同桌,偶尔宋观南会请上几天假,等他回来,杨知澄就会自觉地把笔记塞给他。
宋观南会规规整整地回答一句“谢谢”,用完后又规规整整地还给他。
临近高考那阵,杨知澄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见宋观南也半趴下来,看起来十分疲惫,迷迷糊糊地就问了句:“以后你想考哪个大学?”
“k大。”宋观南语气有些困倦。
“为什么?”杨知澄追问。
“离家近。”宋观南说。
“我也想去k大。”杨知澄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当下的情绪只是模糊遥远的,摸不见捉不着。
杨知澄把头埋进手臂间,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一年多前段宁茜那句“好磕”。
有一次,宋观南请了假。杨知澄独自一人在走廊上背书的时候,段宁茜突然幽幽地飘了过来。
“你知道不?”段宁茜盯着杨知澄,“你睡着的时候,宋观南会给你披衣服哦。”
杨知澄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但段宁茜已经走了,深藏功与名。
她当然没空天天关注这些,杨知澄也没办法找她追问。
但记住了就是记住了,没有办法。
杨知澄没和宋观南说这件事。
他们心无旁骛地准备着高考,高度紧张的时间过后,他交了理综卷子,离开了考场。
在离开考场的那一刻,他回了下头。
宋观南就站在人群中,和他遥遥对视。
即使到现在,杨知澄都宁愿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在初夏的阳光下,一切阴冷的、诡异的东西都无所遁形。只有明媚的阳光,落在人群中,就像是他们灿烂的未来。
杨知澄觉得自己被鬼迷了心窍。
他抓着宋观南的手,飞快地亲了下宋观南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