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罗姑娘不但活了,还要亲自出庭作证!”
“啧啧,真是报应啊。当年她嫁进来时多风光,人人都说李少爷娶了个贤妻,结果呢?人家才是真狐狸精,把男人迷得五迷三道,连命都能豁出去剖!”
“可不是嘛,我看那李华林就是活该!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而在人群之外,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张莹莹掀开车帘一角,望着那张刺目的告示,脸色惨白如纸。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李华林一旦定罪,她和孩子的处境将更加艰难。李家不会再认这个“野种”,而罗梅娘若掌权,绝不会放过她。
“怎么办……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覆上她的手背。
“别怕。”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会带你走。”
她猛地抬头,看见李元站在车旁,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元苦笑:“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从你进李家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你聪明,坚韧,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做……可你也苦,比谁都苦。”
张莹莹浑身一震,泪水汹涌而出:“我不是好人……我骗了所有人……我只想让孩子活下去……”
“我知道。”李元轻声道,“所以我愿意带你走。离开这里,去南方,换个名字,重新开始。只要你愿意。”
张莹莹怔怔望着他,忽然想到什么:“那你妻子呢?她不会同意的。”
李元沉默片刻,缓缓道:“她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昨天,她把我叫去,说……‘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带她走吧。反正这个家,也快散了。’”
张莹莹愕然。
她没想到,那个曾对她怒目相向的女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她问。
李元望向远处的天空,声音很轻:“因为她终于明白,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困在这座城里互相折磨,不如放手,让彼此都喘口气。”
马车缓缓启动,载着两人驶向未知的远方。
而此时的楚云梨,正坐在院中晒太阳,怀里抱着熟睡的孩子。
胡意安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本账册,低声汇报近日收支情况。他的声音温和,语速平稳,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眼中满是温柔。
楚云梨听着听着,忽然笑了。
“怎么了?”胡意安问。
“我在想,如果我们早点相遇就好了。”她轻声说,“也许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
胡意安放下账册,握住她的手:“可正因为吃过那些苦,我才懂得珍惜你现在给的一切。就像冬天走过最长的夜,才会格外贪恋第一缕晨光。”
楚云梨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风很轻,阳光很暖。
远处传来街头孩童嬉闹的声音,还有小贩吆喝糖葫芦的调子。
这一切,真实得让人想哭。
她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真正结束。李家或许倒了,但世间类似的悲剧仍会不断上演。而她和胡意安的任务,也不仅仅是复仇。
他们是来改变命运的。
不只是罗梅娘的命运,也是千千万万个“炮灰”的命运。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就不会停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