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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打那就该起了。”

伊珏卷着床帐跌在脚踏上,伸手抓住那截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踝,掌中捏了捏,好歹这辈子有了变化,被踹下床的理由无关朝政和年老,他便愉悦地从脚踏上爬起身,攥着那截脚踝慢悠悠地向上推进,嘴上一本正经:“那你总要给我一套衣裳。”

衣裳一堆便堆满了床榻,丝绸锦绣,流水一样从盛不下的床榻滑落到脚踏上,几乎能将伊珏整个人埋起来那样的多,不够妖精漫长岁月里的换洗,也足够他年节里一个时辰换三套衣。

伊珏被埋了个兜头盖脸,也顾不上继续揩油,随便抓了一件披上起身掌灯,借着烛光打量那堆衣裳,从里到外的衣随便拿起一件都鲜花着锦地绣着枝蔓,连贴身的里衣都要在衣摆处藏掖春色,他看了看抓在手中的这件里衣,花朵却是棠棣,于是笑的意味深长:“‘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他又拉长了嗓子,混不要脸地:“山兄,什么时候可怜可怜弟弟?”

一星烛火并不明亮,白玉山侧躺在枕上,听他唤“山兄”,听他不要脸。

明明隔了那么长的光阴,他们又有那样多的往事还未曾坦言,在此前设想里,白玉山想过他们再见时或会有怎样的场景,会怎么去说,又要怎样去面对,他有过无数想象,却从来也没想过会这般,一觉醒来看他胡乱披了件衣裳,掌着灯耍浑。

然而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从越来越弯的眉眼,从越抬越高的唇角上泄出来,像是从相识以来从未分离过,他还是他,妖精也还是那个妖精,之前所有波与折不过是大梦一场,而今梦醒,眼前才是真实。

白玉山学他拉长了嗓音,声音轻极了,含着酣梦未醒的哑意:“弟弟,不疼阿兄了么?”

尾音悠悠,像是从鼻腔里嗔出的一丝颤音,惹的烛火都跟着晃了晃,伊珏若是个憨货,此时便要顺着话意熄灯,趁着天光还未大亮,好好地上前“疼一疼”他山兄,可他实在没那样憨傻。

烛光照不清晰的阴影里,白玉山枕着半张脸直勾勾地望着他,橘色火光在满含笑意的眼底耀来跃去,擎等着他扑过去再踹一脚送他下床——实在是相伴太多年,彼此一对眼都能估量出对方肚子里翻腾的坏水,伊珏惋惜地叹了口气,将绣着棠棣花的里衣老实裹上身,系着带子回他:

“自然疼你,大清早不闹你。”

院子里发出劈柴噪音的沈杞已经去了厨房,柴火在炉灶里被点燃,火苗舔着锅底,烧出洗漱的热水。他刚打了热水回房洗漱完,长平也披头散发打着呵欠走了进来。

两人一打照面,长平愣住,没想到这家里还有人起的比她早,再一看厨灶上热水都已经烧好,顿时感动:“我居然有现成的热水用了?”

沈杞也颇为感动:“这段时间都是你伺候他们?”

长平压了压激动的内心,斟酌着用词,不失谨慎地道:“伺候谈不上,缺什么在家里喊一嗓子就会出现,但我家务做的不差。”

沈杞很懂,上面两位都是祖宗,小辈子孙自然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了,能不麻烦他们尽量不麻烦,需要热水自己去井里打,去生火烧,先前看长平坐在灶膛前给大鹅烧火拔毛,姿势熟练的很,想来劈柴担水也不生疏,于是问:“朝食你做还是我做?”

长平说:“我先去洗漱,待会一起做?”

沈杞自然答应。

长平舀了热水端着木盆回房洗漱,纵然现在有了两个小木童能帮忙做事,她也习惯了自己动手。

洗漱完她又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从一开始只会给自己扎个辫子,到现在已经能抬手快速折腾出花样,长进不可谓不大,厨房还有人在等着做饭,她没有选择太繁琐的珠钗,只绑了红绳,红绳下面挂着两只金铃铛。

年节里要穿鲜亮衣裳,她穿着大红的袄裙,踏着同样颜色的小皮靴,脚步轻快,金色的铃铛在耳边荡来荡去,清凌凌地脆响让人听见便觉得快乐。

从前走到哪都有人环绕身侧,渴了抬手有蜜饮,饿了张嘴有珍馐,梳洗都不用自己动手,顶多跟着先生捻针线,执笔墨,最累也不过学舞多流些汗,可练完躺进汤池里便有医女给她揉按酸痛的骨肉,从来也不觉得人活一天下来有那样多的琐事繁忙,喝茶要先烧水,烧水要先劈柴生火,连吃饭都要从择菜洗菜开始准备……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水泡,破了皮又重新长好,新肉再磨成老皮,更迭中不知不觉就会了许多东西,也隐约明白为何大多人一生碌碌,因为时光短暂,而很多很多人仅仅吃一口粮,都要从锄地播种开始。

好在她不用如此艰辛,偶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便能让长辈们满意,如今又有人来分担这些琐事,长平快乐的像朵大红云,一路轻飘飘地跃进了厨房。

沈杞掌厨,长平洗菜烧火,主厨让大火她就添柴,让小火她就抽柴,两人配合堪称默契地做好了朝食,一锅鸡丝粥,小菜两份,凉菜两份,又将昨天剩下的炸丸子回锅一热,托盘一装,两人外加一把终于睡醒的长剑,端着托着就去了堂屋。

清净小院从铃铛叮铃就开始热闹,白玉山同伊珏耳力都过于灵敏,伴着厨房里切切洗洗的声音将床榻上堆叠的衣物折起收好,方才各自洗漱着裳。

穿着齐整的伊珏束起长发,一身玄色衣袍上金丝银线的暗纹缀着繁花和流云,隆景与光华于一身。他推开窗让光线落进来,湛蓝的天空和雪白流云也只轻轻扫过,便转回身,腰佩轻叩的琳琅声中,他的视线落在正低头束腰的白玉山身上。

白发的人一身朱衣,浓艳的色泽和花团锦簇的纹绣压不住他的华美,垂下的长长眼睫微微颤动,正专注地扣着带钩。

玉钩莹润,却不及他指尖颜色惑人,使旁观的人忍不住想要走上前去,为他着衣系带,为他梳发戴冠。

为他提履,为他握刀,为他三拜九叩,呼万寿无疆。

而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又一个天光朗朗里,他站在天之下,地之上,再一次上前蹲身,为他系好带钩,挂上美玉,整理襟口,抚平皱褶,笑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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