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伊斯来到他身边，低头嗅了嗅。心跳仍在，但是呼吸已经渐趋衰弱，这个人就快要死了。
科伊斯喷了一声鼻息，听起来像叹气。
他本也没想放过这个男孩，因为他知道太多事情。没想亲手杀死，只是给他的食水少了，只有半袋，其他一袋半都是垃圾，想让他听天由命。如今亲自死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什么心情。只有一种想法，自己似乎越来越蔑视人性了。
没有累赘，他的速度加快，背上的人呼吸时断时续，随着他的奔跑起伏。
别死！科伊斯在心中默默说，小子，别死，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的心还是个人……所以你要活
下去，只要你活下去，就是对我的证明。
漫长的隧道中遇到达尽头，科伊斯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前面能看到光了，于是他变成人，检查自己带到这里的男孩。
纳依米已然在弥留状态，也许是他无意识的祈祷发挥了作用，这口气却没咽下，就堵在喉咙里，盘旋不去。
他松了一口气，这个男孩暂时死不掉了，只要自己能够为他输血，他就能活下来，这个地方输血……
对了，他在沃尔图里家的图书馆里翻到过一个血族的法子，还算有用。
背起这个男孩，他走向有光的方向。
光下面是什么？有哲学思想的人八成会回答是黑暗，有光必有影。
科伊斯却看到了水。
他出来之后是一个高台，细细的吊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桥下是一汪深泉，晶莹剔透。
科伊斯左右看看，旁边有斜坡可以下去，于是决定先去补充一些水分，他和纳依米都需要。
低着头小心从陡峭的斜坡下去，他没发现吊桥对面有个黑影，一瞬不瞬看着他。
20噩梦之中
水质清甜，科伊斯自己喝了些，又给纳依米灌了一些，听着他心跳更为强劲了。
实在有些好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就是突然起了执着，突然起了恐惧。如果他连心都不是人类了，怎么办？如果他全身上下，自内而外，再没有任何地方是自己所熟悉的，怎么办？
休息了一下之后，他才抬头细细打量这里。这只是个泉池，四面都是山壁，过了吊桥还是通道，却已然有光，灯火都绿油油的。
要不要过去？这种思考只是一瞬。好像没有不过去的理由，因为后路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