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来自水栖星魂的代表流出蓝色液体，那是他们哭泣的方式。“刚才的画面里……那个哼摇篮曲的女人……她的旋律，和我童年听到的一模一样。那是我星球失传三百年的《安眠调》……你怎么可能知道？”
林念微笑：“因为所有真心的记忆，终将汇流。”
最终，决议以全票通过：“忆塔系统”被正式承认为宇宙共同遗产，任何破坏忆塔的行为将被视为反文明罪行。同时，设立“转述者联盟”，由林念担任首任首席讲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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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五十年。
林念已白发苍苍，脚步蹒跚，但他依旧游走于诸界之间。他的声音不再洪亮，可每一句话都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他不需要扩音器，也不依赖翻译机??只要他开口，听众便能直接理解他所讲述的一切，无论种族、语言或存在形式。
在一颗即将坠入黑洞的星球上，他为最后幸存的百名居民朗读地球古诗《静夜思》。诗句落下的刹那，黑洞视界边缘竟浮现出一轮虚幻明月，照亮了整片废土。
在硅基议会的量子殿堂中，他讲述了一位农妇如何靠回忆亡子的笑容唤醒其虚影收割庄稼的故事。讲完后，一名从未有过情感模块的AI突然停止运算，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我现在明白了。所谓效率，不如一次拥抱。**
最震撼的一幕发生在“终语带”。
那座由未竟之言凝结而成的巨型忆塔，千年来首次开启底层密室。传说其中封存着宇宙诞生之初第一位智慧生命的遗言??一句话，足以改写所有文明对存在的认知。
全球直播之下，林念手持水晶灯步入塔心。
密室内空无一物，唯有一面镜面墙。他站在镜前，凝视着自己的倒影。
镜中的他，却是年轻时的模样，胸前赫然浮现那枚螺旋花纹。
然后，镜子说话了：
>“你准备好了吗？”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初的答案。”
林念深吸一口气，轻声回答：
“我一直都在记得。”
镜面轰然碎裂，化作亿万光点升腾而起，在虚空中拼凑成一句话，横跨整个银河：
>**“存在，即被记得。”**
那一刻，所有忆塔同时鸣响，频率前所未有地同步。地球上，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与垂死者最后的微笑在同一秒发生共鸣；火星孤儿院的孩子们集体梦见了一个白发老人牵着雷獭走过草原；而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张先生的身影再次浮现，对着虚空微笑：
“你看，她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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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一个七岁女孩在图书馆翻开一本泛黄的笔记本。
她名叫林忆，是林念的孙女。
笔记本扉页写着一行字：
>**长生之路，始于一念不忘。**
她抬头望向窗外，一只银白色的小兽正蹲在窗台上，眼中流转着极光般的纹路。
女孩轻声问：“你是谁？”
小兽用爪子在地上划出三个字：
**我是‘记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