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棠扶她起来,只说了一句:“别谢我,谢你自己。你能回头,才是真正的救赎。”
夏天来临前,沈文谦最后一次来找她谈迁移的事。他知道她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
“那你保重。”他深深鞠了一躬,“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我沈文谦绝不推辞。”
江舒棠送他到车站,看着火车缓缓驶离,心中百感交集。
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有些事结束了,有些事才刚开始。
六月的一天夜里,暴雨倾盆。江舒棠被雷声惊醒,起身查看门窗。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推开窗一看,竟是林小鱼披着雨衣,在帮贾家收晾在外面的被褥。
她愣了一下,连忙撑伞冲出去。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儿?”
林小鱼回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我梦见淑芬姐了。她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恨我的,因为我曾经挑拨她和建军哥的关系……可今晚我醒来,就想做点什么,哪怕一点点也好……”
江舒棠沉默良久,将伞移到她头顶:“走吧,回屋去。明天还要做饭呢。”
两人并肩走在雨中,背影模糊却坚定。
这一年的夏来得热烈,阳光灼灼,照得大地生机勃勃。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穿透云霄;老人们坐在树荫下喝茶下棋,岁月静好;而那些曾经破碎的情感与信任,也在时光的抚慰下,悄然缝合。
江舒棠站在门口,望着这片熟悉的天地,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成为那种轰轰烈烈的大人物,但她守住了该守的人,护住了该护的情。
这就够了。
某日午后,邮递员送来一封信,寄自西北边疆。拆开一看,竟是多年未联系的旧识??曾因家庭成分问题被下放的老知青李卫国。他在信中写道:
>“舒棠:
>
>十年未见,不知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曾在田埂上教你认麦苗的傻小子。我今已在戈壁滩扎根,娶妻生子,开垦荒地数百亩。偶见一株野桃花开于沙丘之上,竟让我想起你当年倔强的模样。
>
>世人常说命运弄人,可我觉得,真正厉害的不是逆天改命,而是在泥泞中仍能开出花来。
>
>你便是那朵花。
>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不负春光。”
江舒棠读完,久久无言。她将信折好,放进抽屉最深处,与王淑芬的纸条、四丫的出生证明、还有顾政南写给她的情书放在一起。
那是她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
窗外,蝉鸣阵阵,阳光穿过树叶缝隙,洒下一地斑驳光影。小老大抱着西瓜跑进来嚷着要切,四丫的孩子在床上咯咯直笑,顾政南从部队休假归来,拎着一大包特产站在门口,笑着喊她:“老婆,我回来了。”
江舒棠转身迎上去,眼角含笑,步履轻盈。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风雨也不会少。但只要心中有光,脚下有根,便不怕走得慢,也不怕走得远。
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任人践踏的软弱女子,而是撑得起家人、护得住情义、经得起岁月打磨的??**七零易孕娇娇女,馋哭绝嗣京少**。
而她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