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地面再度震颤。
北斗七星的方位，金光再现，比之前更盛。
全球十三处裂隙同时沸腾。
但这一次，不是怨气升腾，而是金色光流自地底喷涌而出，如同亿万条细小的锁链，将裂隙边缘层层封固。卫星画面显示，每一处裂隙上方，都浮现出一道模糊身影??那人穿着洗得发白的练功服，手持扫帚，正在清扫虚空中的尘埃。
“他在……修复裂隙？”技术员惊呼。
“不。”江临望向星空，声音沙哑，“他是在替世界赎罪。当年周子安封印怨渊，代价是万千亡魂不得超生。如今林北以‘被遗忘之躯’重连因果线，用自己残存的意识，一点一点，把那些冤魂送回轮回。”
苏瑶猛然想起梦中那座武馆。
扫地的男人，不是在打扫地面。
他是在扫魂。
每一帚下去，便有一缕幽光消散，化作星尘飘向天际。
“他还剩多少时间？”她问。
江临摇头：“没人知道。但每一次被人记起，他的形体就会虚弱一分。因为守门人协议的核心，就是‘牺牲存在’。越多人记得他，他就越接近彻底湮灭。”
苏瑶浑身发冷。
她刚刚记起他，却是在加速他的死亡。
“有没有办法……让他回来？”
“有。”江临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上面刻着“归尘”二字，“这是当年林北留下的信物。只要你愿意，可以用它换一次见面。但代价是??你必须忘记他。”
“什么意思？”
“你若见他一面，从此再也不能想起他的名字、模样、声音，甚至不能梦见他。就像他从未出现在你生命里。”
苏瑶怔住。
她看着那枚铜钱，仿佛看见林北在雪中蹲下，为她捡起围巾的样子。
“值得吗？”江临轻声问。
她笑了，泪如雨下：“他为我忘了全世界，我怎能连见他一面都不敢？”
江临点头，将铜钱放在她掌心。
“闭上眼，默念三遍‘我想见林北’。”
苏瑶照做。
风骤然停了。
庙内的烛火熄灭。
断渊刃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仿佛跨越时空的回应。
当她再次睁眼，已站在一片冰原之上。
前方，是那扇高耸入云的青铜门。
门前，站着那个熟悉的背影。
“林北！”她喊出声，奔上前去。
那人缓缓转身。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平凡，清瘦，左肩有梅花状胎记，眼角有细纹，像是常年熬夜留下的痕迹。他的眼神温柔，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