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他说。
苏瑶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对不起……我忘了你好久。”
林北轻轻拍她的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没关系，你现在想起来了，就够了。”
“跟我回去好不好？”她仰头看他，“武馆可以重建，断渊刀还在，我可以接下你的担子……你不用一个人扛了。”
林北摇头：“门不能无人守。若我离开，怨渊重开，万魂复苏，人间将成炼狱。”
“可你已经守了十年！该轮到别人了！”
“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他微笑，“因为我本就不该存在。我的档案被删，名字被抹，连墓碑都没有。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守门人。”
“可我需要你！”她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我不是师父的女儿，我是……我是爱你的人啊！”
林北身体一僵。
良久，他低声说：“对不起。我答应过师父，护你周全，却不许动心。强者之路，情之一字，最是致命。”
“那你现在……有没有心动过？”
他沉默许久，终于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最后一次心动，是你十岁那年，发烧躺在武馆床上，迷迷糊糊叫我‘哥哥’的时候。”
苏瑶愣住。
“从那以后，我就再不敢靠近你。”他收回手，转身面向青铜门，“走吧，趁我还撑得住。”
“等等！”她掏出铜钱，“我可以用它让你解脱！”
林北回头，目光温柔：“这枚铜钱，不是用来救我的。它是用来救你的。”
“什么意思？”
“当你真正忘记我，怨气就无法通过你感知到我的存在，裂隙会更稳定。而你，也能好好活下去。”他轻声说，“这才是我最大的愿望。”
“不！我不要忘记你！”
“那就听好了。”他忽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记住这一刻的感觉。记住我的体温，我的声音，我的承诺??**无论你在哪，我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为你扫清前路的尘埃。**”
下一秒，他松开手，退入青铜门内。
门缓缓关闭，金光淹没一切。
苏瑶猛地惊醒，发现自己仍跪在归尘庙中。
断渊刃静静插在石座上，仿佛从未震动。
她低头看掌心??铜钱不见了。
而她的记忆，也开始模糊。
林北的脸，渐渐淡去。
他的声音，像风吹过耳畔。
他的名字，像沙漏中的细沙，一点点流失。
她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段岁月被无形之力抹去。
最后，她只记得一件事：
有个男人，曾为她扫了十年的地。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庙外，对着江临说：“我要重建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