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关注的并不在这儿,能下地时她立刻去了雪砚斋。
原本秀致古朴的院落如今只剩一座光秃秃的房夹子,乌漆麻黑的坐落在那儿,在阴沉的天色下竟有些苍凉寂寥。
她被忍冬搀扶着,脸色病恹恹的。
“扶我进去。”
忍冬觉得这地方阴森森的,不太想进去,忍不住说:“里面脏兮兮的,少夫人进去做甚?”
“我自己进去。”说完她挣脱了忍冬,自己往屋里走去。
忍冬急忙跟上,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
屋内的东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一股烧焦的刺鼻味儿还残存在屋内。
她翻翻找找,才勉强寻到放樟木箱子的地方,那箱子已经变成了一堆漆黑的木头,里面的东西也化为灰烬。
她闭了闭眼,心头闷痛的有些滞涩。
“走吧。”
她垂头满脸失落,同忍冬出了这屋子。
二人欲离开时却发现砚华站在了院子里:“二少夫人,侯爷请您过去。”
倚寒看了眼天色:“这还没晚上。”
砚华又重复了一次:“侯爷请您过去。”
倚寒便只好说:“那走吧。”
看来宁宗彦与她所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时至今日她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她随砚华去了沧岭居,宁宗彦身披雪白外袍,坐在案牍后,手持书卷,他衣襟未系,还能瞧见里面满身的纱布。
而她的木雕娃娃正摆在他的旁边,倚寒疾步走进了屋,奔至他身边就要拿起那娃娃。
结果宁宗彦眼疾手快把娃娃先一步握在手中,倚寒愣了愣:“兄长。”
宁宗彦眸色淡淡:“刚从雪砚斋回来?”
“是,兄长为何要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她语气待了些埋怨。
“拿过来也是因有些话想问你。”
他辗转思索,还是决定问清楚,自她以弟妹身份出现的那一次,他心头已经遗忘的火种好像又燃了起来。
是恨还是厌恶,说不准。
但是得知她喜爱自己,一丝微妙的情绪在他心间流淌,仿佛就该如此。
“什么话?兄长问罢,我定知无不言。”
宁宗彦向她伸手:“过来。”
倚寒迟疑了一瞬,走近他身侧,宁宗彦伸手拽着她跌坐在自己怀中,手臂紧紧揽着她一同看那手中的木雕娃娃。
“你在雪砚斋时说,这些东西都是衡之留下来的,那这个也是?”
倚寒没什么迟疑:“不是。”
宁宗彦神色怔了怔,那抹寒意有一瞬间消融,但不等他松乏,倚寒又说:“这个木雕娃娃,是当初我们二人成婚时我雕刻的,一个他一个我。”
“还有许多,劳烦兄长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她放软了语气,也不想顾什么了,她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宁宗彦神色僵滞,一瞬间,他脑中嗡鸣声起,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一瞬间他又想起三年前的那块玉佩,她明明也送给了别人,却谎称是她第一次玉雕,想把这个东西送给她喜爱的人。
“没关系,一个木雕娃娃罢了。”他眸光清透若水,手掌揽她腰肢揽得死紧,但神情竟意外的平静,“我问你,你喜爱谁?”
倚寒困惑又意外,还有几分尴尬:“兄长问这个做什么?”
二人只不过是交易关系,这与他无关罢,不过倚寒知道他对自己有几分兴趣,总不至于连这个都要管?
“说话,说实话。”
他刨根问底,倚寒也有些烦,左右崔叔已经回了庐州,二叔虽然没死但是下落不明,二人的交易差不多也应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