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我夫君了。”
夫君,夫君,衡之,宁宗彦幽幽一笑。
骗子。
他眸中蔓出了丝丝缕缕的怨恨。
可笑,同样的招数他竟信了两次。
他竟以为这个木雕娃娃是他自己,她定是在许多个深夜中想起自己自作多情的丑态而嘲笑,她还心头快意,能够把自己耍的团团转。
她本就秉性恶劣、满口谎话,是自己轻易相信她,叫她看了自己的笑话。
倚寒看着他的神情,见他不说话,神色古怪,他为何一副被辜负的模样,她好像从未说过喜爱他罢。
更何况,衡之是她夫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倚寒不懂他为何生气。
她还想说什么,便闻宁宗彦低沉幽然的声音响起:“你既如此喜爱他,那为何不与他殉情,嗯?”
倚寒确实不怕死,也可以为了给衡之报仇而死,但却搞不懂什么都不做就要殉情而死,她蹙眉:“为何喜爱一个人便一定要与之同生共死?”
“不然呢?除了死,你要怎么证明你喜爱他。”他神情没有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是话却很极端。
喜爱为什么一定要证明,他好像就是这样,猜疑心很重,一定要证明什么,倚寒意识到这些时日他对自己说的证明都有别的含义,不禁后背有些发寒,她欲起身,却被宁宗彦死死地摁着。
“我送你为他殉情可好?你不是喜爱他吗?”他语气带着轻轻的讽刺和讥诮,手掌欲摸上她的脖颈,缓缓收紧。
倚寒头皮一炸,求生本能叫她条件反射的冲着他的虎口狠狠一咬,力道之大似是泄愤。
她的唇齿几乎立即便尝到了血腥味,而后她便放开了他,起身向后躲。
宁宗彦垂首瞧着自己虎口渗着血的的齿印,神色竟没有丝毫的痛意,这叫倚寒更觉得他是玉面修罗。
宁宗彦冷笑了两声,闭上了眼神情喟叹:“离开这儿,马上。”
倚寒忍不住道:“我的东西。”
“滚。”
他倏然抬眸,那双眼睛阴戾、愤恨、厌恶,全数砸了过来。
倚寒一怔,看向他手中死死握着的木雕娃娃,想着先别激怒他,暂时离开。
她忍下不虞,转身离开,却发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说清楚也好,她也早就不想与他虚以委蛇,更厌恶他的触碰与亲吻。
只是她担心她的那些东西,希望宁宗彦别迁怒就是,他太极端了,把情爱等同于生死,难道爱一个人不应该是希望他过的更好更快乐吗?这样的爱才有意义。
果然,他的世界她懂不了,也不想懂,就这样罢,倚寒平静的离开沧岭居,头一回觉得浑身轻松。
第37章
一连十日,宁宗彦都未曾归家,这叫倚寒自我怀疑,她说的话不会真的伤害到他了吧,即便伤害对比起他三年前伤自己的行径也足够轻了。
倚寒心头平静冷淡,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引起波澜,唯一在乎的是她期间深夜尝试偷偷潜入沧岭居偷自己的东西。
她摸黑逛了一遭,毫无愧疚之心的把沧岭居里的东西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她的那些东西,险些气的倚寒发疯砸了他的屋子。
他明摆着就是要扣着自己的东西,至于用处自然是威胁自己了。
倚寒怨怼之意充斥满腔,但又无可奈何,只得无功而返。
这些时日官府的人在后宅固定时辰里来回跑着搜查证据,女眷们大多都闭门不出,女使丫鬟都很少在外面,倚寒也只得住在云香居,被裴氏每日看的死紧。
那些补药汤品一样逃不过,更让裴氏焦灼的是宁宗彦一连十几日都不回府,期间她还去寿合堂向老夫人打听了怎么回事。
老夫人对于此事也不甚清楚。
国公爷斥责她满脑子都是子嗣,男儿当克己奉公,朝堂有事忙碌是很正常的,还说她天天催着老大迁就二房才是有问题。
裴氏被训斥了个没脸,只得消停了。
倚寒一身轻松,但同时也焦灼,离法会结束的日子只剩下三五日,宁宗彦还没出现安排她离去的行程,他莫不是反悔了吧。
虽然她仍旧云里雾里,不明白他为什么撒那么大的火气。
但她不能干等着,得为自己准备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