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喜在旁边看着,数着数儿,还没到一刻钟呢,杨嬷嬷已经靠在椅背上不省人事了。
“公子,好了。”
二人闻言迅疾的走了过来,冯叙叮嘱元喜:“你看着她,我们从后门走。”
“好嘞,公子您放心去罢。”
冯叙带着倚寒轻车熟路的从角门离开,避开了国公府的马车和小厮。
冯叙带着她顺利进了官府,经由官府的人盘问和登记后便确认了拿到路引需要八日左右。
做完这些二人原路返回。
“侯爷,那不是二少夫人吗?”砚华眼尖的看见了那道雪白的身影。
一只修长的手掀开车帘,露出半张冷漠的脸,凤眸寒意沉浮,淡淡瞥向那身影,那平直的视线无端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肺腑间犹如一只手在搅和、拧紧,喉头宛如梗塞了一块巨石,上下不得,艰涩难行,怨愤叫嚣着他想伸手把她掐死。
无人知道她说喜爱衡之的那一刻他心里所想。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
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心没肺,怎么可以这样不以为意。
飘然而来又飘然而去。
他果然没说错,她就是一根浮萍,在哪儿都可以扎根。
宁宗彦闭了闭眼,而这一根浮萍已经选择死死扎在宁衡之的身边,连他死了都不愿意离开。
两次,他被戏耍了两次,没有第三次了,她既然已经对自己证明,要骗也得骗一辈子,他不会给她反悔的机会。
倚寒回到了冯府,元喜还在旁边磕着瓜子,见她回来:“姑娘,您回来了。”
倚寒看了眼杨嬷嬷,上前提高音量:“嬷嬷?嬷嬷?”
叫了很久,杨嬷嬷才睁开了眼。
倚寒笑了笑:“您这是太累了吧,等着都睡着了,我好了,该走了。”
杨嬷嬷大囧,手忙脚乱的赶紧站了起来:“哎哟,瞧老奴这,竟然睡着了。”
她一脸不好意思,倚寒善解人意的给她打包了那茯苓糕递给她:“无妨,嬷嬷每次都随我出门,该是我说不好意思才是。”
杨嬷嬷见她如此好说话,便试探道:“那今日老奴睡着的事……”
“放心,我不会告诉母亲。”
二人达成协议,倚寒便同冯叙告了别,离开了冯府。
马车停在国公府角门时,倚寒恰好遇到了薛氏,表面客套了一声,那薛氏横眉冷对,待她理都不理。
倚寒没说什么,反正她要离开,这关系也没必要再维持。
她刚刚进院,忍冬便跑过来说:“少夫人,侯爷回府了。”
她心头咯噔一下,后了然:“嗯,知道了。”
“侯爷叫您过去呢。”
她一滞,犹如听错:“叫我过去?”她记得上次他叫自己滚。
“是啊,夫人催促您过去呢。”
倚寒笑了笑:“今日就算了,我身子不适。”
忍冬欲言又止,杨嬷嬷出来打圆场:“侯爷好不容易回府一趟,万一明日又忙呢,您还是快去罢。”
“不去,你替我回了母亲和侯爷,我今夜不去。”她似是打定主意,神情懒懒,忍冬声音畏缩,“侯爷还有一句,要是您不去,他不介意来。”
倚寒闻言脸色愠怒,却拿他没办法,早知道他不太正常,阴晴不定的还计较什么。
“知道了,我去。”倚寒冷着脸道,忍冬便没再说话了。
漏夜,她前去沧岭居。
只不过这日的寝屋如同她第一日来时没有燃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