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太后回应,静立一旁的洛连城开口便是一件大礼:“若我许你校尉之职,你可愿与我同返端州?”
校尉一职,虽然品阶上至六品,下至九品,品阶变化甚大,但这个职位在军中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战时的先锋队的指挥官,亦是和平时指挥训练的干要。
虽然端州地处腹地,并不会有什么战事,这个校尉也不过只承担训练职要。但洛连城能看破她所想,并给出如此职位,仅凭这点,她便注定要在莳栖桐心中占据一个特殊位置。
只是,她给出的这个职位却非莳栖桐所想。先不说她不是凭自己做到高位,日后少不了争议,先别说这个职位的升迁有限,也无机会去边疆作战,这根本不能满足莳栖桐所需。
她开口再度拒绝:“多谢公主好意,公主能给予臣女如此恩惠,是臣女几世难修的福分,但臣女本领有限,并不能担此大任。”
洛连城并未因她几度拒绝有半分恼怒,仍笑意盈盈道:“先别忙着拒绝,若你日后真有需要,再来寻我,此诺仍然作数。”
太后也未生气,她对莳栖桐轻声道:“不必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吾看在眼里。但你意不在此,吾也不会强迫。”
一时之间,莳栖桐竟隐隐感觉眼眶又有了一点湿意。但她还是拱手行礼,先行谢过两位好意。
若非她为了心中的理想在灵山苦苦修习数载,坚信自己有坐镇三军的才能。若非她不明白两人这般殷勤后,究竟包藏何心,她可能就要答应了。
可惜,没有如果。
许是与皇帝争执后身心俱疲,太后与几人几度寒暄后,便让他们先行离去。只独独留下了皇后一人。
走出长乐宫,莳栖桐便唤住了洛连城。
洛连城闻声回头,对莳栖桐盈盈一笑,“云书的桐桐,唤我何事?”
莳栖桐抬手作揖,轻道“失礼”后,走近洛连城身旁,用仅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我有疑惑,不知可否能得到公主的解答?”
闻言,洛连城挥手示意身旁宫人退至三尺之外,抬眸端详莳栖桐几眼后,低声询问道:“好了,桐桐想问什么?”
莳栖桐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简单,既如此,她也不客气,便径直发问。
“敢问公主,木牌何用?”
苏清河递给她的那块木牌,她未去问史云书,非是史云书不值得相信,只是以她三缄其口的态度,莳栖桐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与其波折一番,还不会有答案,不如问过正主。
洛连城眸光微动,望向莳栖桐的眼中多了几分惊奇,“云书对孩子那般呵护,我还以为你会与你哥哥一样,不知世事。真是奇了,她那样温和的方式,怎会养出你这样敏锐的性格?”
想起洛连城对莳栖梧的描述竟是“不知世事”莳栖桐在心中默默摇了摇头:公主识人,倒也没有那么准。
但她并未将心中想法吐露,只垂首道:“公主谬赞,非是敏锐,不过是迫不得已。”
“看你这般好奇,想来,你也未从她口中获知半点有用的信息。”洛连城捋了捋鬓边垂髾,似是为难,“若教云书知晓我带坏孩子,不知道她要怎么责怪我呢。”
见洛连城神色似有松动,莳栖桐立即表明决心,“公主放心,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然而听到莳栖桐表的决心后,洛连城面上那丝松动却瞬间当然无存,她走近莳栖桐几步,抬眸望入莳栖桐眼中。
见莳栖桐眸光坚定,她嘴唇翕动间,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你真这么想知道?”
虽不知洛连城为何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但莳栖桐还是点了点头。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然,我可就没法子拒绝了。”洛连城莞尔一笑,伸手点了点莳栖桐的唇靥。
“告诉你也无妨,这块木牌本来是想借你之手,还给云书。如今落到你的手里,只怕会给你带来灾殃。”
见莳栖桐眸光沉静,不曾波动分毫,洛连城由衷一笑,“不过好就好在,你这孩子还知道来问我。”
说罢,她伸出手,“带了吗?还给我吧。”
莳栖桐摇了摇头,脸上染上一丝懊悔,“回公主,臣女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带旁的物品。是以,这东西还留在府中。”
听此,洛连城也未着急,她蓦然接近莳栖桐,低声道:“看来非告诉你不可了。那枚木牌是史氏旧物,涉及史氏旧恩怨,你把它捏在手里也无用。不愿给我也无妨,千万别忘了交予你母亲。”
竟是如此重要之物吗?莳栖桐心中涌现一丝后悔,恨不得此刻便从出宫去,将其交予史云书。
见莳栖桐面上涌现懊悔,洛连城勾唇一笑,“好了,骗你的,是旧物没错,没那么要紧。下次与人对峙前,记得藏好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