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呼吸,江雾把钥匙丢进玄关碟,顺手把玫瑰豆沙的唇膏蹭在指腹,然后轻轻按在季执的唇角——像盖章,也像收走最后一点距离。
季执任他摆弄,视线掠过对方唇边,落在室内:灯已开好,窗帘半掩,空气里飘着极淡的橙花香,是江雾常用的香薰,专为他留的"回家信号"。
"上楼?"江雾轻声问,嗓音被夜色烘得低而软。
季执"嗯"了一声,尾音短促,却足够让对方听出"同意"。
屋内新装修的味道已经散得差不多,只剩一点淡淡的木蜡油香混着橙花香——江雾提前开了新风系统,也顺手把恒温定在二十四度。
季执换了鞋,抬眼就看见楼梯拐角那盏小夜灯亮着,暖黄色光带沿着台阶一路铺上去,像一条无声的迎接毯。
江雾走在前面,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提前奏响的前奏——一步一步,把夜色的安静踩成温热的节拍。
暖黄灯带沿着楼梯蜿蜒,像一条薄金河流,把深色橡木台阶照得发亮。
季执立在入口,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指背无意识地摩挲布料,眉心刻着极浅的折痕,像在与某种无形的分寸感较劲。
灯光从他头顶泻下,将炭灰西装的肩线镀上一层柔亮,却照不亮他眼底那点突然而生的烦躁。
半道上,江雾似有所感地回身。
米色风衣下摆扫过第三级台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长发从肩背倾泻,发梢在暖光里泛着深栗色的幽亮。
他微仰下颌,刘海遮到睫毛一半,眼里带着"果然又要止步"的失望,还有一点挑畔——像在说:“你敢再近一步吗?”就像两簇小火苗,隔着灯带直直烧向季执。
空气被那一眼点燃。季执指节倏地收紧,西装袖口勒出细微褶纹。
下一秒,他抬腿——皮鞋跟踏在木质台阶上,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咚咚",像急雨敲窗,又似心跳外放。
三级台阶一步跨过,风衣下摆被气流带得翻起,露出内里黑色衬衫的暗纹;灯带在他脚下晃动,影子被拉长又骤然收拢。
他停在江雾上一级,背光,低头俯视,额前碎发投下细碎阴影,掩不住眸底骤然腾起的暗火。声音压得低而哑: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话落,他右手从裤袋抽出,五指张开,直接扣住江雾手腕——掌心滚烫,指腹贴着脉搏,把对方还未来得及出口的反击整个包进掌中。
木梯在脚下轻颤,暖黄灯带把两道影子叠在一起,像被瞬间缝合的缺口,再无缝隙。
江雾愣了半秒,嘴角随即翘起,失望秒变胜券在握的邀请。
季执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上稍一用力,把人往楼上带——十指相扣,掌心相贴,风衣与西装在台阶上摩擦出细碎的窸窣声,像布料也在低低喘息。
二楼走廊只留一盏壁灯,昏黄光圈被深灰墙面吞去一半,剩下一半落在两人脚边,给地板贴上一枚摇摆的月影。
季执把江雾拽上来,指节仍未松开,掌心温度隔着皮肤烧进血脉。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脉搏在指尖下急促地敲击——一下一下,与自己的心拍同频,又彼此抢拍。
江雾先开口,声音低得近乎气音:“季总,把我拉上来——是想要我陪你看夜景,还是看别的?”
尾音轻轻上扬,带着一贯的软,却掺了点兴奋的颤抖。
季执没答,只把他往前带了一步。
壁灯的光立刻切开两人之间的空隙——
江雾的睫毛在灯下投出细密的阴影,随着呼吸轻颤;唇色是玫瑰豆沙,被暖光一衬,像刚被抿开的丝绒。
风衣领口不知何时松了,锁骨下缘若隐若现,皮肤带着车内橙花香的残余,混着一点男性特有的热度,直扑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