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述还是一样,什么都知道,想说了才告诉自己,不想说,就永远把自己蒙在鼓里。
果然还是倒霉透顶,他想要的,都得不到。
叶泊舟厌烦无力,承认:“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因为喜欢的人死了。”
上辈子想去要个答案都得不到,死在去薛述墓前的路上,他想或许死了还能见到薛述,没想到重生了。
他没再去薛家,自然什么都没有了。
想着研究完特效药,让薛述和薛旭辉活下来,也算把上辈子的恩怨一笔勾销,才苦苦坚持这么久。现在薛述痊愈出院,一切终了,他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暴自弃般,喋喋不休:“我爱他爱得要疯了,没他的日子我过了那么多年,一点都不过不下去了,我现在就想去死。”
薛述凝视他,呼吸越来越沉,下颔也逐渐绷紧。
叶泊舟看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上辈子的经验里猜测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可这门功课他上辈子就没做好,从来没有猜对。现在两辈子加起来二十六年没再见过,比他和薛述相处的时间都多了两年,他更是摸不着头脑。
“我不想死了还是处男。所以你要和我上、床吗?不用负责不用有感情基础,我可以在下面。”
他加大筹码,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部摆上赌桌:“我有些遗产,还有些专利,都给你,你知道这些能赚多少钱。”
“你都二十八岁了,一定也有欲、望吧?把我当解决情、欲的工具。炮、友,飞机杯,都可以。”
他几乎是哀求薛述陪他玩这场游戏:“十分钟就行。”
薛述看着他,坚定:“不行。”
叶泊舟和他对视,看清他眼里的坚定,表情也一点点平静下去,最后恢复到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
他闭上眼,厌弃:“那就请你离开。”
薛述站起来,看着叶泊舟,又看手机上一个接一个的未接来电,甚至这时候还在打过来的电话,妥协:“你先休息。”
叶泊舟不说话,看他转身往外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这才缓缓闭上眼,长长吐了口气。
这个动作让他的胸腔又开始痛起来,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格外有存在感。他数着心跳节拍,想薛述现在应该在做什么。
穿过走廊到达电梯、等上半分钟就坐电梯下楼、找到停车场里等待着的车、上车离开……
薛述会回到正常的轨道,就像这辈子没有他的二十八年。
心脏跳了一千下,身上的疼痛也大发慈悲散退了些,叶泊舟扯开氧气管、手上输液的针管,翻身下床。
失去病人体征,仪器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叶泊舟充耳不闻,大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初雪还是来了,冷风裹着雪粒卷进来,扑在他的脸上。叶泊舟撑上窗台,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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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是赵从韵打来的。
薛述下山后她在山上和好友多聊了会儿,之后就坐好友的车下山去吃饭。结果路上看到薛述的车,车身被撞的凹陷,大半车身都停在悬崖外面,甚至还冒着烟。
她吓得站不稳,马上给薛述打电话。
打了几个没人接,她更担心了,让好友帮自己报警、找救援团队,自己一个劲的给薛述打。
薛述接起电话,抱歉的向妈妈解释自己没事。赵从韵不信,非要问他现在在哪儿,到底有没有看医生。薛述只好找主治医生,让医生和妈妈汇报自己的检查结果。
得到医生确切的答案,赵从韵才稍稍冷静,能分析情况,问:“和你碰撞的车,是谁的?”
“认识的人。”
薛述先这样回答,但隔了两秒,详细说,“叶泊舟,那个治疗我和爸基因病的叶医生。”
赵从韵愣了愣,问:“他怎么样?”
“脑震荡、脾脏破裂、肋骨骨折三根、脚踝扭伤。”
赵从韵:“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