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医生,能来薛家私人医院工作,一定是科室佼佼者。你确定要为了这么荒诞不经的事,赔掉自己的前程?”
叶泊舟身上都是包扎伤口的绷带,手背上正在输液,手腕上还束着锁链,这么躺在床上,像躺在案板上的鱼肉,却循循善诱,高高在上的谈判,“毕竟不管我死在这儿,还是活着出去报警指认,你的下场可都不会太好。薛先生背靠薛家可能不会有事,但你呢?你想过你自己,还有在意你的那些人吗?”
柴通有种诡异的被说服感。
两天前,他还在因为叶泊舟情绪激动闹自杀亲自给叶泊舟打镇定剂,两天后,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叶泊舟,觉得需要打针镇定剂冷静下来的人是自己。
叶泊舟看出他的犹豫,乘胜追击:“你现在把我放了,你就是我的同盟。医学领域我比薛述说得上话,不管你是想去更好的医院,还是想搞科研,我都能帮你。”
柴通想了想,还是摇头:“你逃出去后,不会再自杀?你一死了之,我怎么办。”
“我会把一切安顿好再去死,我有这个能力。”
柴通没说话,目光放在叶泊舟身后的位置。
叶泊舟注意到这一点,心下疑惑。随即就听到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叶医生真是负责。”
薛述攥紧手里的锁链,用力拉紧,“都这时候了,还知道要把一切安顿好再去死。”
叶泊舟腕上的皮带跟着紧了紧,在被窝里闷了这么久,早就带上体温,并不凉,甚至是温热的,和手掌的温度一样,硬硬的硌着叶泊舟的手。
叶泊舟被这个声音弄得一顿,回头看过去。
薛述躺在大床另一侧,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下浓重青黑。
柴通注意到叶泊舟的茫然,试图美化自己知法犯法雇主的所作所为,说:“您前天夜里开始高烧不退,薛先生一直守着您,等到今早彻底退烧,这才睡下。”
“现在他醒了,有什么事您直接和薛先生说。”
说完也没敢多待,给叶泊舟换好药就匆匆离开。
这两个人气场太强了,自己再留下只能是当炮灰,不如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房间只剩下两个人。
叶泊舟的注视下,薛述撩开眼皮,掀开被子坐起来:“叶医生真是好口才,我再晚醒来两分钟,他真会被你说服。”
叶泊舟依旧没从薛述就躺在自己身边的事实中缓过来,目光追着薛述往上。
他穿着件黑色毛衣,领口有点皱,服帖挂在肩膀上,隔着毛衣都很优异的肩膀线条。
叶泊舟一时失神,越发遗憾——自己真的睡不到他吗?一次都行。
他握紧手里的锁链。
锁链很长,等自己取走胳膊的固定带能做更多动作,可不可以把薛述捆在床上,睡一次他啊。
自己研发的药救了他的命,自己说服叶秋珊没去薛家,没破坏他父母的感情没抢他的家产,就只是想睡一下他,睡完就死掉不需要他负责,要的又不多,应该是可以的。
可能是他太久没说话,薛述回头看他。
叶泊舟躺在床上,眼神虚无没有焦点,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像一株即将枯萎的植物。
薛述不喜欢他这样,他摸了摸叶泊舟的脸,强行把他拉回来:“为什么要去死,活着不好吗。”
活着不好吗?
叶泊舟缓缓摇头:“不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