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人不在了,他不喜欢我,不和我在一起,而且还死了。我不想活着,只想死了去找他。”
上辈子的事,哪怕过去这么久,再说出来,依旧是鲜血淋漓的疼,叶泊舟觉得自己已经在心里重复无数次了,现在说给薛述听,他奇怪,“很难理解吗?”
薛述没说话。
叶泊舟追问:“你不理解,对吧?”
没等到薛述回答,他自顾自说,“你不理解,所以你能轻飘飘问出为什么。他也不理解,所以哪怕我再三告诉他,我想和他一起死,他还是把我丢下了。生命太宝贵了,所以我的想法,我的喜欢,在生命面前什么也不算。他不让我死,你也不让。”
两辈子的薛述都不理解。
所以上辈子不让他跟着一起死,这辈子也不让他死。甚至在这种时候,眼睛里也没有任何动容,就那么看着他。叶泊舟觉得自己从里面看到些许怜惜,但更仔细看,却总担忧那只是冷漠中,甚至会带上讥讽蔑视。
只有自己,死了又重生,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困在两条道路的交叉口,什么都做不好,还会给薛述惹麻烦。
不如死了算了。
他突然平静下来,看不停往下滴的药瓶,轻轻问薛述:“你真不能和我上床吗?”
“一次就好。”
薛述额角青筋又跳了下:“起码现在不会。”
“那什么时候会?”
叶泊舟判断,“你在骗我。”
薛述很会骗人。
小时候装作信守承诺的样子,从不骗他。说给他买玩具就给他买,说陪他玩秋千就陪他玩,说带他去游乐场也带他去。再大一点,说不会缺他该有的,就大手笔给他零花钱,分给他股份,给他开公司。
多言而有信。
他就信以为真,觉得薛述答应的每一句话都不会骗人,才在薛述病重住院的那段时间,毫无防备的央求:“哥哥,我陪你一起死吧。”
他磨了两天,薛述答应了。
他多开心啊,买了墓地墓碑、处理遗产、拍了遗照,就连葬礼上要用的花都敲定了。
但薛述骗了他。薛述反悔了。
薛述自己一个人死了,遗书里不让他死,还把公司、阿姨都托付给他。
薛述不止骗他这一件事。
薛述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但不说。
薛述一直在骗他,把他哄得团团转。就连现在,都还想骗他,骗他说会和他上床,等他吃完饭,就反悔了。
所以叶泊舟也不会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坚持:“你不用管我,我只是在做最想做的事情。”
从前天早上醒来后,连续五十多小时没阖眼,薛述的太阳穴绷紧发疼,终于在这个瞬间,崩断了。
他看着叶泊舟,动了下手腕,重复:“最想做的事。”
叶泊舟:“对。”
话没说完,被子被掀开些许,一只手钻进来,直直往他身、下钻。
叶泊舟攥紧被子,倏忽睁大眼睛,脑袋全部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