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姝猛地将手缩到身后,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拒绝。
沈聿看着她,眼底那片深沉的暗色再次翻涌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耐心。
“阮姝,”他叫她的名字,语调平缓,却字字砸在她的神经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或者,你更希望我用刚才的方式?”
他指的是电梯里那种几乎捏碎她骨头的力道。
阮姝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细微地颤抖。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无法呼吸。
在他的注视下,在那无声却庞大的压迫感下,她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将那只还带着一圈红痕的左手,从身后挪了出来。
指尖冰凉,抖得不成样子。
沈聿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激起她又一阵战栗。
他没有用力,只是固定住她抖得厉害的手,然后,将那枚戒指,一点点,推入了她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深蓝色的宝石冰冷地贴着她的皮肤
那重量和触感异常清晰,像一个刚刚被打上的、华丽而冰冷的烙印。
他低头,看着她手指上那枚终于戴了上去的戒指
眼底翻涌的暗色似乎平息了片刻,流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他冰凉的指尖甚至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枚戒指,连带触碰到了她微微颤抖的皮肤。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再次锁住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让阮姝毛骨悚然的弧度。
“很好。”
车辆依旧平稳地行驶着,穿过城市的灯海,驶向未知的、浓稠的黑暗。
阮姝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折射着幽光的戒指,全身冰冷得如同坠入冰窟。
戴上
戒指冰凉的触感死死抵在指根,像一道刚刚烙下的枷锁。
阮姝僵硬地蜷着手指,那枚深蓝色宝石幽暗的光泽刺得她眼睛生疼。
车厢内死寂,只有引擎平稳运行的嗡鸣和她自己失控的心跳在耳膜里鼓噪。
她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侧沈聿的视线,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如同实质的蛛网,一层层缠绕收紧,让她几乎窒息。
车辆最终驶入一处僻静的别墅区,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独栋建筑前。
铁艺大门无声滑开,车子径直驶入,停稳。
司机迅速下车,替沈聿拉开车门。
沈聿先下了车,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边,微微侧身,等待着。
阮姝看着车外他那道被庭院灯光拉得长长的影子,指尖掐进掌心。
逃?往哪里逃?系统沉寂无声,这个世界对她而言陌生而危险,而最大的危险源,正站在车外,耐心地等着她自己走进笼子。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带着陌生植物清香的空气,挪动僵硬的身体,慢吞吞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