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其缓慢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在明明灭灭的雷光中投下巨大的、极具压迫感的阴影,一步步朝她走来。
阮姝脸上的急切和希冀瞬间冻结,被巨大的、本能的恐惧碾碎。她下意识地后退,却撞在冰冷的落地窗上,无处可逃。
他停在她面前,伸手,却不是碰她,而是捡起了那枚被她扔掉的戒指。
他捏着那枚戒指,举到两人之间,目光从戒指上移开,死死锁住她惨白的脸。
“放你走?”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像放她走一样?”
他猛地攥紧了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硌在他的掌心。
雷声再次炸响。
阮姝看到他眼底彻底崩塌的疯狂和那种几乎要将她撕碎的占有欲。
“阮姝,”他逼近,滚烫的呼吸砸在她脸上,眼底是猩红的、再无遮掩的偏执深渊,“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我放过她,是因为她无关紧要!”
“而你——”
他的手指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泪水瞬间涌出。
他强迫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眼中那场毁灭一切的风暴。
“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的声音低沉喑哑,裹挟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扭曲的爱意和恨意,狠狠撞进她的耳膜,砸进她的灵魂最深处,“……还想走?”
沉沦
下巴上的剧痛和沈聿眼中那场毫无遮掩的风暴,彻底击碎了阮姝最后一丝侥幸。
雷声在天际翻滚,震得她胸腔发麻。他攥着她下巴的手指如同铁钳,力道之大,让她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骨头就会碎裂。
“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想走?”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裹挟着扭曲的热度,狠狠灌入她的耳中。不是质问,是宣判。他将自己所有的偏执、疯狂、不受控的占有欲,全都归咎于她,然后以此为名,给她定罪。
阮姝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种灭顶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试图摇头,细微的动作却被他牢牢固定。
沈聿盯着她布满泪水的脸,眼底的猩红似乎更重了些。他另一只手抬起,用指腹近乎粗暴地擦过她的脸颊,抹去那些温热的湿痕,动作间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在确认所有物的狎昵。
“哭什么?”他声音低哑,贴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看我为你发疯……”
“我没有……”阮姝终于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三个字,带着哭腔,微弱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