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和元清同时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她痛哭,看着她崩溃,看着她所有的挣扎和骄傲被彻底碾碎。
片刻后,燕珩直起身,看向元清,眼神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人,朕带回来了。元清,记住你的承诺。前朝之事,若再有差池…”
元清躬身,姿态恭顺,语气却依旧从容不迫:“陛下放心,臣既已做出选择,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只望陛下…也莫要忘了答应臣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充斥着一种冰冷的、阮姝无法理解的权衡与默契。
然后,元清转向瘫软在龙榻上、目光空洞仿佛失去灵魂的阮姝,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温润的弧度,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斤重量,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阮阮,”他说,“往后,乖乖留在陛下身边。”
“若是再想着逃…”
他微微倾身,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缓声道:
“…陛下与臣,都会很生气。”
“那样的话,下一次,或许就不是回到这张龙榻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却冰冷窒息的寝殿,微微颔首,转身悄然退了出去,如同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内殿重新只剩下她和燕珩。
烛火噼啪一声爆响。
燕珩一步步走回床边,阴影再次将阮姝完全笼罩。
他看着她如同被抽走了魂灵的破败模样,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扭曲的满足和占有。他伸出手,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泪珠,动作甚至称得上一丝诡异的温柔。
“听到了?”他低声问,嗓音沙哑,“以后,哪里也不准去。”
“这座皇宫,这张龙榻…”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锁骨,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就是你的归宿。”
阮姝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哭喊。
她只是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头顶盘踞的金龙藻井,那龙目狰狞,俯视着她,如同俯视着一只渺小绝望的蝼蚁。
原来,从始至终,都没有区别。
无论是燕珩的强权,还是元清的“温柔”,最终指向的,都是同一座囚笼。
他们一个用暴力撕碎她的希望,一个用谎言编织她的噩梦。
而现在,他们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