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近你,护着你,难道是因为爱你?!不过是因为你是朕的女人!不过是为了找朕的弱点,捅朕的刀子!你在他眼里,从头到尾,只是一枚用来对付朕的棋子!”
“不是的…”阮姝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却虚弱不堪。
元清那双沉郁偏执的眼睛在她眼前晃动,那句“臣会心疼”如同鬼魅低语。
“不是?”燕珩冷笑,猛地将她甩回榻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冰冷而残酷,“那朕就让你看清楚。”
他击掌三下。
内殿一侧的屏风后,竟无声无息地转出一个人来。
一袭竹青色常服,面容温润,不是元清又是谁!
他竟一直在这里?!就在这太极殿的内室之中?!
阮姝瞬间如坠冰窟,血液都冻僵了。她看着元清一步步走近,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仿佛刚才在别院剑拔弩张的不是他,仿佛此刻闯入帝王寝宫内帷目睹她如此狼狈不堪的也不是他。
“陛下。”元清微微躬身,语气自然得如同在议论朝政,“何事吩咐?”
燕珩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依旧死死锁着阮姝,冰冷地开口:“告诉她,你当初是如何得知她购买假死药的。”
元清笑容不变,甚至略带歉意地看了阮姝一眼,语气温和:“阮阮姑娘莫怪。实在是姑娘身边那丫鬟阿萝,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银钱救命,求告无门,只得…向臣求助。臣一时心软,便…多了几分关注。”
阿萝…卖了了她?
阮姝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那个抱着她的腿哭喊着要跟她一起走的小宫女…
“再告诉她,”燕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今日‘救’下她,原本打算如何‘安置’?”
元清叹了口气,看向阮姝的目光带着一丝无奈的怜悯
“阮阮姑娘那般决绝地离开陛下,宫中自是再难容身。臣本想…待风头稍过,为姑娘另造身份,安置于京郊别院。毕竟…”他话语微顿,意味深长
“姑娘知晓不少宫中秘辛,又曾得陛下‘宠爱’,若是流落在外,被有心人利用,恐对陛下清誉有损。留在臣的眼皮底下,最为稳妥。”
京郊别院…金屋藏娇?名为保护,实为囚禁,同时握着一个可能随时用来攻击燕珩的把柄?
阮姝浑身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一种彻头彻尾的、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荒谬和恶心!
她以为的逃生之路,从头到尾,都是别人精心设计好的囚笼!
她像个傻子一样,在两个男人博弈的棋局里拼命挣扎,却不知自己每一步,都走在他们划定的线上!
“听到了?”燕珩俯身,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元清,也看着自己,“这就是你宁愿假死也要投奔的‘良人’?嗯?”
元清适时地露出一个无奈又歉然的微笑,仿佛在说“看,我本不想如此”。
巨大的羞辱和绝望瞬间击垮了阮姝最后一丝防线。
她猛地挥开燕珩的手,崩溃地哭喊出来:“那你们想怎么样?!杀了我啊!就像原本该的那样!给我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够了吧?!放过我行不行?!”
她歇斯底里,状若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