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暂时隔绝印记的部分气息外泄。”谢寒舟解释了一句,但目光依旧沉凝,“但并非万全之策。跟紧我。”
他的“跟紧我”似乎有了新的含义。不再是简单的同行,而是一种近乎囚禁式的看守。
接下来的两天,阮姝彻底失去了自由。谢寒舟去哪里,她就必须跟到哪里,寸步不离。他甚至不再让她和另外三位同门一起行动,而是无论做什么——探查、布阵、甚至与当地修士交谈——都将她带在身边。
他依旧话少,表情也依旧是冷的。但那些细微的、反常的举动却变本加厉。
路过果摊,他会突然停下,买一包灵果,看也不看地塞给她。味道清甜,汁水充沛,是她喜欢的口味。
夜间住店,他会在打坐调息前,面无表情地在她榻边放一个小巧的暖玉阵盘,驱散秋夜的寒凉。
她偶尔因为紧张或害怕下意识地咬嘴唇,他会立刻投来不赞同的冰冷视线,直到她讪讪地松开。
这些举动被他做得极其生硬,甚至带着点笨拙的强势,与他周身那冷冽的气场格格不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阮姝被这种“贴心看守”弄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的警报越拉越响。
谢寒舟他绝对不正常!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越来越沉,里面翻滚的东西让她害怕。
她开始更加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减少一切不必要的交流和眼神接触,像个鹌鹑一样缩着。
然而,她越是躲避,谢寒舟周身的气压就越低,那冰冷的注视就越是如影随形,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在第三天的傍晚达到了顶点。
当时他们正路过镇上唯一一家卖胭脂水粉和女子饰物的铺子。
阮姝下意识地朝里面瞟了一眼,目光掠过一支雕成小兔子形状的、莹润可爱的白玉发簪,多停留了那么一瞬。
纯粹是女孩子对可爱物件本能的欣赏。
然而,走在她前面的谢寒舟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脚步猛地顿住。
他转过身,目光沉沉的,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刚才的视线,落在那支白玉兔子发簪上。
阮姝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收回目光,低下头:“大师兄,我……”
话没说完,谢寒舟已经迈步走进了那家铺子。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细长的锦盒走了出来,直接塞进了她怀里。
动作依旧带着他特有的、不容拒绝的强硬。
“路过,看着还行。”他用的还是和上次送花一模一样的、干巴巴的理由,眼神看向别处,耳根却控制不住地泛起明显的红晕。
阮姝抱着那锦盒,像是抱着一块烧红的烙铁,打开也不是,不打开也不是。
周围偶尔经过的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让她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