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阮姝急促的喘息声,和谢寒舟尚未平息的、浓重的杀意。
他依旧保持着执剑的姿势,手臂被阮姝紧紧抱着。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她依旧惊惶未定的脸上,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后怕和哀求。
她还在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害怕,因为另一个男人的离开而松一口气。
这个认知像毒针一样刺入谢寒舟的心脏。
他猛地抽回手臂,力道之大让阮姝踉跄着跌倒在地。
他看也不看她,斩孽剑归鞘,发出冰冷的铿声。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散了一室残留的暧昧与杀机。
窗外夜色浓重,早已空无一物。
谢寒舟站在那里,背对着她,背影挺拔却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低气压。
阮姝跌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腕和身上被他弄疼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刚才那一刻,狐妖的突然出现和挑衅,谢寒舟几乎失控的暴怒……
他们两个,都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一个视她为所有物,打上标记,肆意接近。
另一个则用更隐晦的方式圈禁,不容他人染指,却同样不肯放手。
她像是被困在了一场无声的角力中心,两头都是她无法抗衡、也无法理解的猛兽。
而这场争夺,显然已经摆上了明面,再无转圜余地。
夜风吹得她浑身发冷。
谢寒舟忽然转过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冰冷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深得可怕,里面翻涌着阮姝完全看不懂的黑暗潮汐。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声音低哑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砸进她的耳朵里——
“记住,阮姝。”
“你是凌云宗的人。”
“是我的师妹。”
“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谁对你说了什么,”他指尖微微用力,阮姝疼得蹙起眉,“都别忘了这一点。”
他的师妹。
他的。
失控
下巴上的手指冰冷而用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谢寒舟的话像淬了冰的钉子,一字一句钉进阮姝的耳膜,也钉死了她试图寻求转圜的最后一丝幻想。
她是他的。
是凌云宗的。这个身份成了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疼。
他松开手,站起身,重新变回那尊冷硬寡言的凌云宗大师兄,仿佛刚才那瞬间泄露的偏执和黑暗只是她的错觉。
这一夜,阮姝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