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他的睫毛很长,此刻微微垂着,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最骇人的情绪,只留下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线
那点唇脂印很快就被冰凉的灵力擦拭干净,不留丝毫痕迹。
可他指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指腹带着灵力的微凉和一丝粗糙的薄茧,一遍遍摩挲着她那小块细腻的皮肤。
起初只是擦拭,后来却渐渐变了意味。
那动作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沉,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偏执和……流连。
阮姝的心跳漏了一拍,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
她下意识地偏头想躲。
“别动。”
他的声音骤然变冷,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撑在她耳侧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彻底将她圈禁在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他的指尖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下滑,掠过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那双寒眸此刻深得如同漩涡,里面翻涌着她完全看不懂的、黑暗而浓稠的情绪。愤怒、后怕、还有一种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的、可怕的占有欲。
他的指腹不再满足于仅仅擦拭那一小块皮肤,而是开始缓缓地、带着某种宣告意味地,抚过她的眉骨,眼睫,鼻梁……仿佛在重新描摹她的轮廓,用自己的气息覆盖掉所有不属于他的痕迹。
指尖所过之处,带来一阵阵战栗的冰凉。
阮姝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从未与谢寒舟有过如此漫长而……诡异的近距离接触。原主的记忆里,只有无尽的追逐和冰冷的拒绝。
而现在,他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却被人染指的珍宝,用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确认着所有权。
“大……师兄……”她声音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我怕……”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刺破了他某种紧绷到极致的状态。
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眼底翻涌的骇人浪潮似乎凝滞了一瞬。他看着她蓄满泪水的、写满惊惧的眸子,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他自己此刻可怕的模样。
撑在门板上的手,指节一根根收紧,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他极其缓慢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般,收回了流连在她脸上的手。
他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只是目光依旧如同实质般锁着她,声音低沉沙哑:“怕什么?”
阮姝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沉默地看了她片刻,忽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熟悉的瓷瓶——凝脂膏。
他打开瓶塞,用手指蘸了乳白的药膏,再次向她伸出手。
阮姝下意识地闭眼瑟缩。
他的手指停在半空,然后以一种超乎想象的耐心和……笨拙的轻柔,将药膏涂抹在她被他擦红的脸颊上,以及……那只依旧残留着狐狸爪印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