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仿佛就贴着她的耳廓,含着温热的气息,慵懒地钻入。
阮姝浑身猛地一僵,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谢寒舟骤然抬头,目光如冰锥般射向房间某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攥着她的手力道猛地又加重三分,勒得她指节生疼!
“藏头露尾!”他声音冰寒刺骨,斩孽剑在他另一只手中嗡鸣欲出,凛冽剑气激得空气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藏?”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玩味,依旧紧贴着阮姝的另一侧耳朵,仿佛有一个无形的人正亲昵地偎在她身边,“我何时藏了?我分明一直都在……看着呢。”
最后三个字被他拖长了调子,裹挟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和洞悉。
阮姝头皮炸开,猛地想扭头,下巴却被谢寒舟空着的那只手猛地钳住,力道之大,强迫她只能直视前方,无法转头去看那声音的来源。
“看着我。”谢寒舟命令道,眼底风暴肆虐,几乎要将她撕碎,“不准看别处!”
他的独占欲在这一刻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蛮横,不容置疑。
“呵……”那声音低笑起来,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有趣极了,“好凶啊,谢道友。吓到我的姝姝了,可怎么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阮姝左手手背上那枚殷红的狐狸爪印猛地爆发出灼目的红光!
滚烫!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按了上去!
“啊——!”阮姝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左手连同手臂都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剧痛钻心!
几乎同时,她发间那支白玉兔子发簪也像是被什么力量激发,莹白的玉身骤然泛起一层冰冷的青芒,死死对抗着那妖异的红光!
一红一青两股光芒以她的身体为战场,猛烈交锋!
冷热交替,剧痛和冰寒两种极致的痛苦瞬间席卷了她全身的神经!
“呃啊……”阮姝痛得浑身蜷缩,眼泪汹涌而出,几乎要昏死过去。
谢寒舟脸色剧变,立刻松开钳制她下巴的手,并指如飞,浓郁精纯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入那支发簪,试图强行压制那暴动的狐狸印记!
“凭你也配碰她?!”狐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冰冷,带着滔天的怒意和嫉妒。
红光再次大盛!甚至压过了谢寒舟加持下的青芒!
房间内的桌椅摆设无风自动,剧烈震颤,门窗上的禁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明灭闪烁!
阮姝被这两股恐怖的力量拉扯在中间,身体仿佛要被撕成两半,意识在剧痛中逐渐模糊。她只能发出破碎的、痛苦的呜咽。
“松手!”谢寒舟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厉喝,额角青筋暴起,维持发簪灵力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也并不轻松。
他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攥着阮姝的右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锚点。
“该松手的是你!”狐妖的声音带着狠戾的冷笑,“她身上的印记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我的所有物!”
那枚狐狸印记的红光骤然凝聚,不再是漫无目的地灼烧,而是化作一道极细极锐的血色丝线,猛地缠向谢寒舟紧紧握着阮姝右手的手腕!
谢寒舟瞳孔一缩,斩孽剑自动护主,铿然出鞘半寸,凌厉剑气斩向那血色丝线!
轰!
两股力量再次悍然对撞!
气浪翻滚,直接将房间中央的圆桌掀飞出去,撞在墙壁上,碎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