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5年10月8日15:47
地点:海渊市中级人民法院第三刑事审判庭
八字流盘:乙巳年丙戌月辛酉日丙申时
奇门局象:天芮星落兑宫,死门临白虎——大凶,却藏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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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A国,法庭的冷光灯是某种审判的延伸。
苏简坐在辩护席,看着光束切割空气,落在案卷照片上。死者脖颈处的淤青呈现出一种专业的紫灰色——法医摄影特有的色调,把死亡变成可分析的色块。她扶了扶细金边眼镜,金属腿架压在太阳穴,留下细微的压迫感。
指尖触到照片边缘。
嗡。
不是声音,是颅内某种频率的共振。视网膜深处炸开一片暗金色,随即急速收缩、提纯——混乱的视觉碎片被无形之手攥紧、挤压,最后只剩两样东西:一张倒吊人逆位的塔罗牌,牌中人的双脚被法典装订线缠绕;一柄木质的法槌,槌头正在滴血。
血珠下坠的轨迹慢得违反物理定律。每一滴里,都映着被告人周铭法官那张绝望的脸。
幻象持续了三秒。
“辩护人?”审判长的声音从水面之上传来。
苏简闭眼。命盘里,亥水伤官泛起涟漪,但水面之下的辛金稳如磐石。她再睁眼时,法庭还是那个法庭:桃木审判台泛着包浆的光,深蓝座椅像一片静止的海,旁听席上记者们手中亮着几十点红色的录音指示灯。
唯一的变化在她身体内部——背脊渗出薄汗,浸湿了定制西装裙腰际的真丝内衬。
“我方申请重新鉴定死者颈部的扼痕走向。”她开口,声音平稳得自己都觉陌生,“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国家安全部、司法部发布《人体损伤程度鉴定标准》,弧形淤青的受力分析应当建立三维模型,并必须考虑施暴者手部是否存在器质性病变。”
她顿了顿。这个停顿很讲究:足够让审判长抬头,让书记员停手,让公诉席那边转笔的声音停下来。
“而公诉方提交的、由市第一人民医院出具的体检记录显示……”苏简点击面前的平板电脑,投影幕布“嗡”一声亮起,“我的当事人周铭法官,患有重度类风湿关节炎晚期。”
X光片出现在屏幕上。惨白的骨影,关节处增生扭曲如怪树的根瘤。
“他的指关节、腕关节、乃至肩关节,都已在医学上被定义为‘严重变形伴功能丧失’。”苏简放大图片,红色箭头标注出桡骨与掌骨的交接处,“请注意这个角度。法医鉴定书认定,扼痕是由‘虎口前突、四指后压’的标准手法形成,但一个连握拳都无法完成的人。”
她转向陪审席。七张面孔,七种表情。
“如何能施加足以导致机械性窒息的力道?”
旁听席响起窃语。审判长敲槌:“肃静。”
公诉席上,江焰检察官放下了一直在转的钢笔。丙火日主的人都有种灼人的专注力,此刻那专注力全数压在苏简身上。他起身,身形在深色制服里显得挺拔而紧绷。
“审判长,辩护人提出的医学状况与本案关联性存疑。”江焰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淬过火,“被告人患病是事实,但案发当时是否存在短暂的功能代偿?疼痛刺激下是否会爆发出非常态力量?这些都需要专业评估,而非辩护人单方面的‘不可能’论断。”
“所以公诉方承认,现有的法医鉴定并未考虑被告人特殊体质?”苏简立即接话。
江焰眼神一沉:“我方承认鉴定有深化空间,但这不改变基本事实。”
“基本事实是,证据链存在缺口。”苏简切断他,动作干净得像用裁纸刀划开信封。她切换投影画面,出现一张放大的现场照片:死者家居服的浅灰色袖口,肘部位置有一处不起眼的深色污渍。
“经我方委托的第三方实验室‘京师司法鉴定中心’进行显微光谱分析,此污渍含有紫檀木屑。木屑粒径在0。2至0。5毫米之间,嵌入织物纤维深处,符合‘近距离附着、外力按压’的特征。”
法庭安静下来。
“而死者家中所有家具,经现场勘查记录确认,均为红木或现代板材,无任何紫檀制品。”苏简目光扫过全场,“这意味着,案发现场存在来源不明的紫檀物件。该物件曾在争执过程中碎裂,木屑飞溅附着于死者衣袖。而这个物件……”
她第三次切换画面。出现一柄紫檀镇纸的文物图样,雕着云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