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抓起一个空玻璃杯就往地上砸,把母亲吓了一跳,她冲上前去扇了儿子一巴掌。
“蠢蛋,发什么神经。哪个警察我不认识,抓进去,你第二天就能出来。你担心个什么,我们哪里留下过尾巴。疑神疑鬼的。”
“……”
李豪低下头,转身拿来扫把和胶带,将玻璃碎片扫到一起后捆了起来。他捆了好几圈,捆得严严实实,然后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我错了,妈。临近初选,我太紧张了。”
“你好好准备,一定没问题的,演讲稿写好之后,我找人帮你润色一下。你最棒了,我的好儿子。”
母亲拍了拍李豪的背,为方才冲动打他而道歉,李豪一只手贴在脸上,觉得右半边脸还是有些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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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晚七点五十八分,心亘教教堂内。
“我刚刚问他了。”
“你疯了!真问啊!说好不要轻举妄动呢!老天……我想骂你……”
李豪极力压低自己声音,小幅摇动对方手臂(抓得很紧)表示自己很生气。覃语天摇摇头,递了一只蓝牙耳机给李豪,点开方才手机录下的音。
“代理人,你会乐器吗?比如钢琴之类的。”
“不会。”
“那你喜欢听歌吗?”
“我没有讨厌的事物。”
“你几岁了?看着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吧?”
“27岁。”
“你怎么当上代理人的呢?”
“伦萨选择了我。”
录音停止,覃语天开口:“别担心,他不是知道我想当小说家,想收集素材么。”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吗?”
“不清楚。但是他一点犹豫都没有,那满嘴跑火车的能力也挺厉害。”
八点整,伦萨踏上过道,从末排走到首排,最后站在讲道台前,圣带滑落在台上,随后摆出令人熟悉的心亘教标志。
“今天,我不展示关乎蛮力的神迹,我将展示通感术。我需要一位志愿者。”
陆陆续续有人举手,覃语天和李豪这次坐在第四排,看到前三排这么多人举手,前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后排人也很积极。于是她也举了手。
那个叫休斯的画家每次都坐在第一排,这次也一样,覃语天推了推眼睛,眯起眼睛,想看清伦萨在往哪看。
“休斯,你来吧。”
“我的荣幸!”
休斯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没上台也没转身,抬头望着伦萨,似乎在等祂下一步指示。
“再来一位吧。”
覃语天再次举手。
“语天,来吧。请二位站到过道中央。”
覃语天心脏咚咚地跳,以至没听见李豪的叹气声,眼镜不合时宜地落下去半分,她立马扶正,走到过道(一共六排长椅,第三排就是过道中央),和休斯交汇。
覃语天能明显感觉到休斯在发抖,他还是和上周一样,未克服被众人注视的恐惧。
“语天,请即兴创作一篇百字内的短篇小说。代理人会给你纸,笔以及垫板。休斯,你则负责作为第一见证人,检查我复述的词语有没有错误。随后这张纸会从第一排开始给大家传阅。”
“我可以用手机写吗,我习惯打字。”覃语天发问。
“当然可以。但稍后传阅的时间恐怕……比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