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服务员刚走没多久,两个女服务员推餐车到桌旁,一个上菜,一个倒酒。
澈红的酒液倒入透明的高脚杯中,视线穿杯而过,又走了两桌人。
自这个怪女人进来,餐厅里的人都走得十分匆忙,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嘴里还嚼着东西,脚步匆匆,帽子走掉了,也只是回头惋惜一眼,并不折反去捡。
清场?
自觉周身空气压抑,言默左手伸进衣兜,握在那把特质麻醉枪的枪柄上,“找我什么事?”
她抬叉,优雅地卷起意大利面,皓齿轻触银叉,发出清脆的声响,面上带的红酱挂在唇角,一口红酒下去,唇瓣染血似的鲜艳。
对方悠然自在,而她神经紧绷,这样的对比让她不由得心生畏惧。
“要……”一股熟悉又令人犯恶心的味道钻入鼻腔,“吸干你。”
那是血腥味,带了酒味的血腥,言默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对方半抬的长睫之间透出一抹红,言默的神经被狠狠一敲,蹭地站起来,麻醉枪的枪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向面前还在悠哉晃腿的女人。
她瞳孔微缩,食指已将扳机按下,里面的麻醉针却在半空停住。
女人两根指头夹住麻醉针,夹得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她笑得运筹帷幄,麻醉针绿色的毛绒小屁股对着言默,好像在嘲笑她。
圆柱形的针筒已被她两根手指夹得变形,“咔”地一声,针筒裂开,黄绿色的麻醉液沿着她手指往下滑。
“猎人小姐,你不觉得这样鲁莽的行事也很不尊重人吗?”她松开手指,变形的麻醉针像一只被拍死的甲壳虫滚落餐桌。
“想被吸干吗?”
这句话在言默脑弦上轻轻拨了一下,食指骤然按下扳机。
“砰!”
“铮——”
她一个埋头,麻醉针正正打到她身后的装饰性铁柱,子弹出枪膛的同一时刻,言默捕捉到她手肘有上抬趋势,预料出下一个动作,膝盖一顶圆桌,脚掌往前踹。
“轰!”
木制圆桌在她面前碎开,眼前扑来一只狰狞的手,不,不能称之为手,而是一只爪子。
她反应迅速,取下小腿上绑的刀刃,反手握紧,往那只爪子上狠划一刀,侧身避开女人的猛扑,站定后退步拉开距离。
女人烟尘中站定,语气满是轻蔑,“身手不错,可你要靠这些功夫杀我,远远不够。”她毫不怜惜地看着自己缓慢流血的手臂,迈着轻松的步子朝言默走来,“不信,你再试试看?”
“啪啪啪!”五六发麻醉针出膛,全都被她躲过不说,针反到被拿走。
她身体的灵巧性和柔韧度强得离谱,几个后手翻过去,并腿一蹬,整个人如强力磁铁脱手砸在铁栏杆,一个旋身,根根麻醉针如光速雨点般直冲面门而来,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言默躲得万分艰难。
“哗啦!”
被逼到酒柜前,头上最大的酒瓶炸开,鲜红的酒水淋了刚一个前滚翻定住脚的言默一身。
“砰!砰砰砰!”
几发麻醉针打过去,她依旧行动灵活得像马戏团的杂技演员。
浪费那么多麻醉针依旧没打中,愤怒和不甘化为一句吐槽,“你不当体操运动员还真是可惜!”
“嗖嗖嗖嗖嗖!”
冰凉透顶的细风在四肢掠过,反应过来时,言默已被麻醉针紧紧钉在身后酒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