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么?”疏影侧脸看她。
“好自然是好。”清涟靠在她肩上,“只是……这一路走来,总觉得该更艰难些。蠡湖也好,毗陵也罢,哪次不是费尽周折。广陵有神兽镇守,反倒……”她找不到合适的词。
“反倒像回了家?”疏影接道。
清涟随即笑了:“是了,就是这感觉。”
船抵广陵码头时,已近子时。
但码头上依旧灯火通明,挑夫、小贩、等客的驴车……喧嚷的人声混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热腾腾的,与方才江上的清寂截然不同。
她们依着老舵工的指点,寻了处临河的小客栈。房间不大,推窗正对着一道支流,水面泊着几艘乌篷船,船头挂的灯笼映得河水一片暖黄。
梳洗罢,二人并肩躺在榻上。
窗外隐约传来晚归船家的摇橹声、谁家孩子的啼哭、更夫悠长的梆子响……
清涟在黑暗里睁着眼,忽然道:“疏影,我们明日……不急着赶路吧?”
“嗯。”
“在广陵歇两日?”
“我想尝尝这里的药膳鸡,听说要排很长的队。”
“那我早些去占位,让你多睡会儿。”
“还想买些绒花……广陵的绒花做得精巧。”
“知道你见着这些就走不动,带足银钱了。”
“关东街的夜市听说有很多手艺人,我们去逛逛?”
“这么贪心?鸡要吃,花要买,街也要逛……都依你。”
清涟侧过身,在黑暗里描摹身边人模糊的轮廓……疏影近来话确实多了,而且句句有回应。
她伸手轻轻环住疏影的腰,将脸埋进她颈窝……这回应,还想要再听更多。
“……再说一句。”
“……都依你。”
“那我还想尝尝糖煎藕。”
“我们去买。”
“疏影。”
“嗯?”
“……没事,就是想听你应我。”
黑暗里传来一声轻笑,温温的。
“我在。”
“再应一声。”
“在呢。”
“疏影……”
“嗯,在。”
清涟把发烫的脸颊更深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我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