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正仰头打量着,思忖该如何进去,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又见面了。”
她回过头。
晨光里站着两人,正是昨夜的狼妖与貂妖,此刻却换了装束。一色浅青与月白的襦裙,长发松松绾着,簪着寻常珠花,看起来与城中出游的姑娘家没什么不同。
只是那对灰蓝色的狼耳仍立在发间,毛茸茸的,随着话音轻轻一抖。另一人发间则露出一对雪白的貂耳,圆滚滚的透着机敏。
说话的正是那狼妖。
她抱着手臂,唇角噙着笑,目光在清涟和疏影之间转了转,最后停在清涟脸上:
“昨夜匆匆,没来得及打招呼。我叫弦猗。”
她侧身,示意身侧的女子:“这是我娘子,白釉。”
白釉微微颔首,一双眸子清亮如琉璃,不着痕迹地将二人打量了一番。她没说话,只浅浅笑了笑,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灵黠。
清涟忙回礼:“我叫清涟,这位是疏影。”
疏影目光平静地落在弦猗身上:“二位昨夜走得匆忙。”
“怕给掌柜添麻烦。”弦猗耸肩,“再说,贼人已捆好了丢在堂里,银子也留足了,不算亏欠。”
她抬头望向紧闭的楼门,挑眉:“你们也是来看这凤凰楼的?”
清涟点头:“听说此处能观全城气象。”
“巧了。”弦猗笑,“我们也是听说这儿有凤凰镇守,想来开开眼。”她说着,转向白釉,“娘子,你说这楼门紧闭,是不是怕人瞧见里头空空如也?”
白釉笑了一声,声音温软,话语狡黠:“你当凤凰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她上前一步,指尖在沾满灰尘的铜环上一抹,“这楼关的不是门,是缘分。缘分未到,急也没用。”
弦猗啧了一声,笑道:“就你道理多。”
白釉回过头,目光落在疏影身上:“疏影姑娘既来此,想必也是感应到了……此处灵脉平静得太过蹊跷,对吗?”
疏影缓缓点头。
“那就等等吧。”白釉收回手,袖摆轻拂,“凤凰非俗物,不见无缘人。既来了,总会有开门的时辰。”
弦猗闻言笑起来,淡蓝的眸子映着晨光,明亮又潇洒:“那就等。反正我和娘子云游四方,最不缺的就是工夫。”
她看向清涟,眨眨眼:“昨夜那鳞片,可收好了?”
清涟摸向怀中,点点头。
“那就好。”弦猗笑,“我看你们也不像寻常游人,既然都是为蹊跷而来,说不定还能同行一段。”
清涟看向疏影,疏影靠近她,借着衣袖遮掩,指尖轻轻碰了碰清涟的手腕,意思明了。
清涟会意,偏过头去。疏影的气息落在她耳畔,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用你的织梦试试。”
清涟眼睛一亮,转过头,将唇贴上疏影的耳廓,用气声回:“正想呢。”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了然——这份默契,向来如此。
清涟定了定神,走到那扇紧闭的楼门前。她抬起手,虚虚悬在门环上。指尖微动,一缕淡淡的金色光晕流淌出来,像一声轻轻的问候,一次温和的试探。
那光晕触到古旧的木门。
就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