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疏影牵起她的手。
“嗯。”
两人正欲转身,弦猗和白釉从阴影中走上前来。
“都听见了。”弦猗挠了挠耳朵,神色难得正经了些,“听起来可不轻松。算我们一份?”
白釉也点头:“凤城河我们熟悉些,多少能帮上忙。”
疏影看了她们一眼,这次没有拒绝:“好。但一切需听安排,不可擅自行动。”
“放心!”弦猗拍胸脯保证。
四人不再耽搁,匆匆下楼。望海楼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那片沉重的宁静关在了里面。
楼外阳光明媚,街市喧嚷。
她们穿过人群,朝着凤城河的方向,步履坚定地走去。
转过街角,人声渐稀,路旁垂柳的绿荫浓了些。
弦猗最先耐不住这沉默,几步赶上与清涟并肩,侧头问道:
“说起来,还没问你们打哪儿来?听口音……像是南边?”
清涟点头:“我们从姑苏来。”
“姑苏啊!”弦猗眼睛一亮,“好地方,听说满城都是园子,一步一景?”她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白釉,“娘子,咱们以后也去瞧瞧?”
白釉瞥她一眼,没接这话茬,只对清涟温声道:“姑苏灵秀,人杰地灵,难怪能养出清涟姑娘这般灵韵清澈的人物。”她说话虽不急不缓的,但总能说到点上。
清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寻常人家罢了。”她看向弦猗,“那弦猗姐姐和白釉姐姐呢?是从北方来么?”
“猜对一半!”弦猗大拇指朝后指了指,“我们打最北边的海州湾出发,一路南下的。这江澜,真是……”
她咂咂嘴,摇头晃脑,“一条大江把南北分得明明白白。江南嘛,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富庶又讲究。一过了江,尤其再往北去,那就是大漠风沙,天地都开阔得很,人也跟着豪气。”
白釉接话,慨叹道:“江南好是好,就是规矩多些。北边天地广,束缚少,但讨生活也艰难些。”
她看向疏影,“疏影姑娘瞧着气度沉静,不似寻常闺秀,不知出身何处?”
疏影目光淡淡扫过她,简略道:“姑苏闻心斋。”
清涟在一旁听着,心里悄悄笑了笑。
疏影对着自己时,话分明越来越多了,有时还会故意逗逗自己,可一旦面对外人便又变回这副言简意赅,清清冷冷的模样。
“闻心斋?”弦猗耳朵动了动,“听着像是修行清静之地?”
“算是。”疏影显然不愿多谈来历,转而问道,“二位云游四方,所为为何?”
“嘿,没什么大志向。”弦猗咧嘴一笑,那笑容洒脱得很,“就是看不惯不平事,兜里又有几分力气,能管就管,管不了就当长长见识。娘子脑子灵,主意多,我就出把力气,凑一块儿正好。”
白釉轻哼一声,笑道:“明明是你看什么都新鲜,拽着我四处跑,倒成了我的主意。”
“都一样,都一样。”弦猗摆摆手,狼尾愉快地晃了晃,“反正这一路从海州湾过来,见过盐湖日出,趟过大河急流,揍过不长眼的匪类,也帮过揭不开锅的百姓……比窝在一个地方有趣多了。”
她说着,又好奇地看向清涟和疏影交握的手,还有清涟腕间那隐约的契痕:“你们呢?瞧着也不像单纯游山玩水的。是为了……这灵脉的事特意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