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目光与白蕤一触即分,微微颔首。清涟则好奇地打量着这位气质出尘的狼裔,注意到她望向洞口时,眼底深藏的凝重。
水声轰鸣,洞内幽暗,隐隐传来令人不安的呜咽回响,似有无形之物在其中挣扎冲撞。
疏影与清涟上前。
“姑苏闻心斋,清涟。”清涟执礼,又看向身侧,“这位是疏影。”
白蕤目光在二人相牵的手上停留一瞬,了然道:“共生之契。”
她并未多言,只还以一礼,“洞中浊气近日躁动异常,恐有喷薄之险。事不宜迟,还请诸位随我入洞。”
她转身面向飞瀑,袖袍轻拂,水帘竟从中分开,露出幽深洞口。更浓重的滞涩气息扑面而来,洞壁隐约可见暗沉流光,如淤血般缓缓蠕动。
清涟呼吸微滞。这压迫感,比海陵凤城河下的盐灵更厚重粘稠。
她不觉握紧了疏影的手。
不能再像上次那样了。
那时怕拖垮大家只想着速战速决……
这次……得慢下来,看清楚。
掌心传来疏影指尖轻柔的回握。
没有更多言语。
清涟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织梦之力如纤细的丝线自她周身探出,谨慎地触碰那些淤塞的暗流,尝试着去感知每一缕浊气的源头与流向,寻找那细微的缝隙。
疏影紧随其后,身影几乎与洞中阴影融为一体。她将自身灵韵如薄纱般铺展开,悄然稳固着清涟周身的灵力场,将反冲的浊气压力化解于无形。
这一次,是耐心的疏导,是无声的配合,是历经教训后沉淀下来的清醒。
白蕤静立洞口,望着二人默契的背影。弦猗与白釉守在瀑外,水声轰鸣,衬得洞内隐约传出的灵力波动更显压抑。
弦猗焦躁地甩了甩尾巴,耳朵直竖着捕捉洞中声响:“里头动静不大对……要不要进去搭把手?”她说着已朝分开的水帘迈了半步。
白釉拉住她手腕:“莫急。你听,虽浊气翻涌,却无失控之象。清涟妹妹此番谨慎了许多。”她压低声音,了然道,“况且,那位白蕤姑娘……”
话音未落,静立洞口阴影处的白蕤已微微侧首。
她未回头,只清泠嗓音穿过水汽传来:“洞中气脉正在梳理关头,人多反而易扰。两位且在此外围护持,若有异变再入不迟。”
弦猗啧了一声,收住脚步,仍紧盯着洞口:
“成,听你的。可里头要是……”
“若有险情,”白蕤终于转过半张脸,
“我自会先行出手。”
白釉闻言,指尖在弦猗掌心轻轻一挠。弦猗扭头看她,只见自家娘子笑着摇摇头,眸中写着“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