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寻!你到底在自以为是什么?!”
榻上的楚茫狠力将人推开,抬起擒着水光的凤眸,面上少见的露出了真实的怒色。
“我……我只是想帮你……你这些年,怎么可以被他们如此对待……”庄寻怔住,再说话时,声音变得有些磕绊。
楚茫却是凤眸眯起,狠狠看着。
他心里的怒气似乎已压抑了许久,平日头脑清醒下尚且不会显露出分毫。
可现下,他刚从被病痛折磨昏迷的情况下醒来,全身心疲惫无比,面上也无力再去进行伪装。
本就因难受变得脆弱的情绪,这下又得了庄寻的刺激,眼下所有的愤怒,都不免被他尽数发泄出来。
“庄寻,你以为就凭你也能为我出头?”
楚茫手指抬起,根根颤抖着,怒指向自己:“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今日你要敢去做这事,明日就能沦为同我这般命运!更甚者丢去性命!”
“你简直愚笨至极!”
榻上的人凤眸里蓄满泪水,到最后终是一滴滴落下来。
楚茫深吸一气,再开口时,心口犹如刀剜。
“再者,当年是谁第一个背叛在先?你以为你现在做的这些,就可以算作弥补了吗?”
“庄寻,你是不是以为我很可怜?吃了这么多年哑巴亏才活到现在,是不是以为,我就等着你哪一天来替我出头?”
楚茫自嘲般的轻笑起来,嗓音暗哑得不似寻常。
“……别自以为是了。”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在说庄寻,却也是在说自己。
当言思鹤带着配好药的陶青生一并回来时,还未推门进去,就在门外听见了楚茫的声音。
屋外二人眉心皆是一凛,暗道不妙,迅速推门闯了进去。
果然。当上一秒才说完那些话的楚茫,下一秒就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天昏地暗,五脏六腑被带动着不停抽搐,一时间只觉体内器官都要跟着咳嗽声一并出来。
言思鹤进屋来后看到的就是,楚茫捂着嘴的细长指缝中,正有红艳的血珠滴下,那紧闭的手掌,就要接不住嘴里咳出来的血。
陶青生也看到了这一幕,赶忙推开前面挡路的两人。
他第一个冲上榻前,从袖袍里掏出帕子和裹着银针的布,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完了。”
楚茫发丝散乱,脸色苍白如纸,那咳出来的血他再无力接住,全身失了力气,再次昏了过去。
尽管陶青生用帕子擦得再及时,可那些血还是染上了楚茫的衣襟和他盖着的被褥,一时间榻上血迹斑斑,模样凄惨。
“我……”
庄寻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他被这一幕震在原地,双眸颤抖的大睁,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根本没料到楚茫会变成这样。
言思鹤直直看着陶青生还在帮着楚茫擦去血污,忽听到旁边传来的动静,半伸出去的手停下收回。
他缓缓转头看向庄寻,褐眸里犹如深渊中窜出的一把焚火。
忽然,陶青生擦拭血污的手一顿,只听“咚”的一声巨响,他猛然抬头向后边两人看去。
只见两个同等高挑的青年,一个玄衣一个红袍,此时已离开了之前站着的位置。
言思鹤一把扯住了庄寻的衣领,将人推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