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也听不见陶青生那边的动静,庄寻才将黑鸟腿上的信筒解下。
小小一个,他捏在手中,向对面坐着的楚茫晃了晃。
“猜猜?”
楚茫却是有些为难,推说起来:“少卿,正务要事,恍于测论。”
庄寻却是早已看穿,直截了当:“你不都已经猜到了。”
接着他便道:“昨日至今时,若这方来的不是我,你早已被扣衙中。”
楚茫听罢,面上温笑着,问道:“既如此,那也无妨再猜?”
庄寻不作声,看向手中信筒,便是默许了。
楚茫凤眸从他眼里移开,偏头看向屋门。金灿曦光照束进此间,瞧得人心中凉意散去。
他薄唇轻起,雾气呼散而出,嗓音温平。
“他死了。”
庄寻面容立肃,打开信筒,取出信条查看。
果然,其上是魏晃字迹,题说【人死,回责】
作假证人已死,现下一切便无从分说。
庄寻不禁心中暗骂一声,这大理丞如此办事无用。
楚茫遂将视线收回,再去看对面人,见他信条与自己凤眸间频频看换着,一时有些不小心道破真相的无辜。
“殿下果真聪明。”
庄寻站起身,肩上的黑鸟似乎被吓到,扑腾翅膀怪叫一声才得以立稳。
他上手拍了拍黑鸟作安抚,又走到屋中还在烧着的暖炭边,将手中信条揉成团,随手便丢了进去。
很快炭中残光将信条燃起,小小一簇火焰格外显眼,但又因实在太小,不一会儿又熄了下去,直至彻底成为灰烬。
楚茫默默看着,也听见了屋外,某人蹀躞带上,那铜铁配饰相碰传出的声响。
言思鹤出现在了门口,他手中带着托盘,其上是一个正冒着热气的瓷碗,以及瓷碗旁,一小碟糖糕。
他的出现直接将屋外透进来的阳光挡了去,可楚茫看向那双褐眸时,却发觉其中隐隐有光。
“殿下,药熬好了。”
玄衣侍卫站在门口,恭敬的等着屋中主子让进屋的示令。
楚茫目光落在那小碟糖糕上,心中却在想,他的贴身侍卫,何时变得这般知礼数了?
明明平日都是直进直出,何谈这些让不让的问题。
但又想到庄寻,随即心中轻笑。想来是大理寺少卿在这,这才演上主仆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