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陌以新眉梢微挑,“段鸿深昨夜似乎说过,查凶之事他们自有打算,不劳旁人费心。”
林安唇角一弯,展颜笑道:“我们本就是来凑热闹的,若有机会,何不顺便查个案子?以新,我喜欢和你一起查案,就像从前在景都那样。”
陌以新眼底微微一动,垂眸,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度自掌心传来,他的声音也带了几分暖意:“从前在景都,可还不能这样。”
林安抿唇一笑,眸光含着狡黠的调侃:“那还不是怪你。”
“是,全都怪我。”陌以新俯身贴近,音色微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所以,现在更要加倍补回来。”
便在此时,房门被人“哐哐”敲响,一道悠扬高亢的男声在门外响起:“陌以新,陌以新!”
当陌以新黑着脸打开房门,一个赤衣身影便大摇大摆地跨进门来,口中还得意道:“去你房间没人,我就猜到你在这。我说你啊,也忒猴急,一大早就跑到人家姑娘房里来了。”
陌以新没有半点好脸色,沉声道:“你找我做什么?”
花世兴冲冲道:“明日便是中秋了!”
“所以呢?”陌以新得知这家伙竟是因为这种闲事找来,打断他与安儿的独处,脸色更黑了。
“所以我们要好好聚一聚,共度佳节啊!”花世神采飞扬,口若悬河,“我一早就去打听过了,巨阙山庄里有两个好去处——一个是千枭林,一个是落日楼,景致都很不错,最适合饮酒赏月。”
林安嘴角抽了抽,陌以新则沉着脸道:“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如今是在查案来着?”
“我知道啊。”花世一脸理所当然,“那关咱们什么事?”
林安忍不住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段老庄主的死,还有段鸿深找凶手的方法,都很蹊跷啊。”
花世懒懒一笑,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自信:“有什么好奇的,段一刀的死,最值得怀疑的就是巨阙山庄自己。”
“什么?”
花世轻笑道:“你们想,黑衣人若真为夺巨阙重剑而来,自然清楚巨阙重剑一直是在赵无绵手中。可他不去找赵无绵,却对庄主下杀手,这说得通吗?
我倒怀疑,根本就是赵无绵自导自演,以‘夺剑’为名,除去老庄主,再找机会彻底占有此剑。”
“你猜错了。”一道冷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随之而来是沈玉天黑衣长刀的身影。
花世轻蔑道:“嘁,你懂什么?”
沈玉天道:“案发当夜,赵无绵在庄门前值守,有数名弟子可以作证。”
花世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只需借口去如厕,稍稍离开片刻,他对庄内地形熟悉,身手又高,来回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
沈玉天接着道:“我方才去问过那夜值守的弟子,几人都说,赵无绵始终不曾离开半步。”
花世一愣,显然被噎得语塞,顿时没好气道:“姓沈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多管闲事了?景都府尹叫陌以新让给你做好不好啊?”
花世显然还不知道,陌以新早已辞去府尹之职。林安却无意解释,只捂嘴偷笑。
沈玉天根本不理会他的吐槽,转向陌以新道:“有件事我起初不曾在意,后来细想却更觉古怪——昨夜渡湖时,我似乎听见水中传来声响。”
“什么声响?”陌以新问。
“水声。”
“废话。”花世翻了个白眼。
沈玉天仍不理他,语气平稳如常:“不是寻常涟漪或浪声,而像是水面被拍打、划动,发出的‘扑通’之声。”
他略作回忆,眉心微蹙:“声音很轻,而我那时正御风掠湖,无法停下细听。四下粗略扫望,也没见到什么。”
花世随口道:“总不会是陌以新撑长竿划竹筏的声音吧?”
沈玉天摇头,神情笃定:“那时我已快到岸边,竹筏还在很远的后头。”
花世“嘶”了一声,掏了掏耳朵:“莫不是你听错了吧,我怎么就没听到。”
“我内力比你深。”沈玉天语气淡淡。
“我看是迟早得跟你打一架。”花世喃喃自语。
“你打不过他。”陌以新不紧不慢地接话。
“那我总打得过你吧?”花世撸袖子。
陌以新笑而不语,稳如泰山。花世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拦,自己反而尬在一半,进退两难。
他轻咳两声,正色道:“算了,没时间和你们计较。明日便是中秋,还是先选个饮酒赏月的好地方才是要紧事。怎么样,先去落日楼看看吧?”